能出去走走,這個機會可不能輕易放棄。
“桃兒現在畢竟懷著身孕,不小心不行啊!”他向我伸出一隻手,手掌朝上,伸到我面前。
他,是在提條件?我戒備地看著他。我就說九狐狸怎麼突然這麼好心,奸商的本質讓他做每一件事都要算計回報和利潤!
他伸著手,目光灼灼地看著我,是在等我把手放到他的手上。
我站在與他一臂遠的地方,他的手就在面前。我本能地把手背到身後,心裡卻猶豫著。
雖說現在被他偶爾碰一下,不會過分驚慌,可我心裡還是有些不適的。要讓我自己把手放到他的手裡,讓他一直握著,我心裡還是接受不了。
可若不讓他握著,他會不會反悔不帶出去了?
我低著頭,揹著手,而他的手也固執地伸著,我們兩個就這樣僵持著。
過了好{炫&書&網久,聽到他一聲輕輕的嘆息:“唉,桃兒就抓著爺的衣袖好了。”
他轉過身面對門外,雙手下垂。我慢慢蹭過去,左手輕輕捏住了他右手的衣袖。他向外走去,我則緊緊跟上。
他走得很慢,我亦步亦趨。兩個人都不說話,也許是有許多話要說,卻不知如何出口。
已經到了深秋,園子裡的景色有些蕭瑟。我唱小白菜》製造“偶遇”的那個荷塘只剩下滿目枯黃的殘荷,枯葉或不服輸地挺立,或喪氣地垂頭,不管怎樣都逃不脫四季之神的擺佈。
看得有些淒涼。
他卻領我走向另一條小路。這條路蜿蜒著伸進一片黃櫨樹林,黃櫨的葉子一到秋季就變成燦爛的鮮黃,而不若其它樹葉的枯黃。無論是樹上還是地上,一大片眼亮的黃色,看上去十分絢麗。
我的心情也跟著變得絢爛。
同是秋景,荷塘與黃櫨林卻如此不同。人的心境也是如此,在同樣的境遇下,快樂還是悲苦完全因人而異。
我和胤禟之間的障礙依然存在,我們之間的傷和痛也沒有抹去,但既然我同意暫居此處直到為他生下孩子,這段時間便要與他朝夕相處。我可以怨懟地與他冷然相向,(炫*書*網。整*理*提*供)讓兩個人的心裡都充滿深秋的蕭瑟,也可以如普通伴侶般地平和相處,心境即使不若黃櫨的燦爛,起碼也是安寧的淡黃。
兩種相處,選擇後者。不因我忘了傷痛,而是不願與自己為難。
以後我會離開,那些傷痛會隨著彼此的遠離而淡忘。做不了情人,就讓我們做對心境平和的普通知己吧!
“桃兒,若是有人做錯一件事,他真心懺悔請求你原諒,你會忘了他做的事麼?”
長時間的沉默後,胤禟突然蹦出來的一句話讓我有些不明所以。
我沉吟半晌,訥訥道:“要看那是些什麼樣的事,若是後果不太嚴重,我會忘了的。”
“若是後果嚴重呢?”他緊張地追問。
那也許會,記一輩子!我在心裡說。卻不想說出口,我低下頭,默不作聲。感覺出他的探究,我心裡隱隱地不安。
出乎意料,他沒有再問什麼,只是低聲說了句話,便又默默地邁步前行。
那句話聽不大真切,似乎、好像是“我會讓你忘了的!”
我和胤禟黃昏時的散步,成了每天的保留曲目。每到散步時,他都要我拉著他的衣袖。我偶爾賭氣不願拉著他時,他便拉著我的衣袖,讓我感覺像是被他牽著的小狗。倒像是現代居民小區裡常見的情景,主人吃完飯,牽著寵物小狗蹓彎。
我不喜歡被他牽,所以大多數時候,我都主動去拉他的衣袖,想製造出一個他被我牽著的感覺。可他比我高得多,步伐也比大上一倍,儘管他壓著步子,可我們兩個走在一起,總是他在前,而我緊跟在後。怎麼看,都是他在牽著我。
洩氣!我咋就牽不了他呢?
天氣越來越涼,我已經穿上薄棉小襖。想起在現代,這個時候也就是穿上一件羊絨衫,外加一件風衣,依然瀟灑,不禁嘆氣。
“桃兒為什麼嘆氣?”胤禟不知什麼時候進屋,站在我身後問道。
我回身,下意識地對他笑了笑道:“爺怎麼走路沒有聲音?”
他眸光微閃,一道亮彩劃過。
“嚇著桃兒了?”他的聲音低沉好聽。
我搖了搖頭。我並沒有被嚇到,只是有些驚訝。
“桃兒為什麼嘆氣?”他繼續追問剛才的那個問題。
我看了看身上蔥綠的亮緞銀紋小襖道:“我在想,若是有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