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男子在任何時候都不會失了他儒雅的仙人風範,這就是商馭。
我轉回身,再次靠近院門。侍衛做出攔阻的手勢,我卻一味靠前。我就不信些侍衛敢碰了我的身子。
商馭對我搖頭,示意我不要進來,可他近在眼前,我怎能不聞不問地離去?
正在僵持不下之際,身後傳來那個我此時最怕聽到的聲音。
“桃兒怎麼轉到裡來了?小綠和小荷準備好了東西,還等著你烹菊花茶呢!”
胤禟不知何時來到了我身後。他面無表情,我看不出他此時的喜怒,只是那眼中一絲受傷若有若無。
看情勢根本無法同商馭說話了。我又看了商馭一眼,便默默回身,向來時的小徑行去。
商馭果然被關府中,不過看情形似乎還好,不像受了很大折磨的樣子,我稍稍安心。既知他被關在此處就好辦了,以後可以再找機會來看他。
我心中思慮萬千,因太過專注,就連胤禟藉機扶住我的手肘都沒察覺。
也許是下午多喝兩杯菊花茶,晚上躺在床上有些睡不著。
躺在地毯上的胤禟也翻了幾次身,他也與我一樣喝多茶麼?或者現在氣轉冷,地上太涼?
正想開口說點什麼,床下的胤禟卻先開了口。
“桃兒睡不著?”
“嗯。”我並不隱瞞 。
“爺也有些睡不著,就給你講個典故吧。漢人劉向編撰的苑。貴法》中記載:武王克殷,召太公而問曰:‘將奈其士眾何?’太公對曰:‘臣聞愛其人者,兼愛屋上之烏;憎其人者,惡其餘胥。鹹劉厥敵,使靡有餘,何如?’”的
他講的是愛屋及烏的典故。這段話是說:周武王打敗了殷商,召見姜太公,問他該如何對待殷商被俘的人員。太公答:“聽說,如果喜愛那個人,就連帶喜愛他屋上的烏鴉;如果憎恨那個人,就連帶討厭他的僕從家吏。全部殺盡敵對分子,讓他們一個也不留。”
這便是愛屋及烏個成語的由來。胤禟給我講了這段典故是要告訴我什麼?
還記得這個故事的後續:武王對太公的提議不滿。他的異母弟弟召公進而提議說:有罪的殺,無罪的允許他們留存殘餘力量。武王還是不滿。最後他的同母弟弟周公提議:讓他們都各自回鄉種田。武王大喜,採納提議。
胤禟是在暗示我,他因我便會對商馭愛屋及烏,放過他麼?
胤禟真有此意,還是自己的臆想?我想問又不敢出口,以前只要問及商馭之事,每每便會引發他的濤天怒意。
希望得到他進一步的暗示,胤禟卻就此住口,不再出聲。
床帳上的夜明珠揮灑著迷魅的光芒,讓我的周圍氤氳著柔和的漫光。頭頂上的那個光源如吸引飛蛾的明燈一般,吸引著我的視線。我的視線被它膠著,一瞬都離不開。
與光源比起來,周圍似乎都陷入黑暗。黑暗就像一條長長的走廊,盡頭就是那明亮的光心。
我順著走廊向光心走去,那裡的景物似曾相識。又見到了那個鐵窗,似乎是看到商馭的那扇鐵窗,又像是狼人的牢房牆壁上的鐵窗。
為什麼會樣?也許所有牢房的鐵窗都相似吧!
我走近它,定睛向裡面看去。是上次見到狼人和麥的那間牢房,這次他們兩個仍然在裡面。所不同的是,這次狼人的手腳都被鎖鏈鎖在床欄上,而麥手裡拿著皮鞭。狼人身上的鎖鏈,和我被鎖時用的似乎一樣。
奇怪,這鎖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麥並不話,舉起鞭子“啪”的一聲,就打在了狼人的身上。狼人的身子隨著鞭子的下落猛地一顫,卻並不吭聲。他後背上的白襯衫立刻裂開一道,透過這道破裂,隱約可見裡面面板上紅腫的鞭痕。
“別打,別打呀!”我急痛得大叫。
沒人聽見我,或者是沒人理我。裡面的鞭撻還在進行。
一鞭,再一鞭。麥的動作不緊不慢,鞭子揮得極有節奏。不像在鞭撻洩憤,倒像是在做一種舒緩的健身操。只是他的眼睛裡卻有一種嗜血的興奮。
一鞭又一鞭,狼人的身子隨著鞭子揮動的節奏一下一下地顫動。血從襯衫上透了出來,雪白的襯衫染上點點紅痕,明媚得如同雪地裡競放的紅梅。
那怵目驚心的明媚,妖冶而詭異!
“麥,住手,別打了!”我急怒地叫喊,卻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痛哭。
似聽到了我的哭聲,麥突然回過頭看著我。
“啊!”我大叫,那張臉不是麥,是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