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幹嘛?氣勢洶洶的!貌似我和她交集不多,應該沒有深仇大恨才對。不過,她每次見我似乎都不大友好。我記起兩次宮宴都似故意跟我過不去,難道是與前任劉春桃有什麼過節?按理不會,這想法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怎麼,今天九爺竟肯放你一人在此,不怕你受了別人的欺負麼?難道是失寵了?”她的話中一半嘲諷、一半興奮,那感覺似終於等到獵物的獵人。
我警覺起來了。這女人是跟著我進這衚衕的,她一定是在外面的大街上就發現了我,一路跟了來,一定有目的。
我看了看被她和丫環堵住的衚衕口,退了一步,說道:“九爺就在附近,他要我在這兒等他,他一會兒就過來接我。”無論有什麼目的,總不會是好事,我讓她有所顧忌是必要的。
年氏上前一步,說道:“哼,他若是知道在這裡,就不會令侍衛們在外面亂轉。”她一針見血,拆穿了我的謊言。“九爺還真是護短,誰招惹了你,他就讓人不好受。年夜宴中那個多了句嘴的鄭貴人,竟被他整得連命都沒了,還沒的連累了太子!也不知哪天他又會來對付我?”
我蹙起了眉頭,這話什麼意思?
“怎麼?你不知道麼?”年氏見了我的神情說道:“那個鄭貴人只不過在年夜宴上要你表演個節目給大家祝祝興,你家九爺就記恨上了,竟然使暗招把她跟太子的事捅給皇上知道了。那鄭貴人當晚就死了,太子也被皇上拘了,沒幾天就傳出太子被廢的訊息。哼,這些都是因為你!你這個水性楊花……”
“福兒,你怎麼在這兒?”有些嚴厲的聲音打斷了年氏充滿恨意的滔滔不絕。
我向聲音發出的方向望去,見衚衕口站了好幾個人。
四阿哥似有魔力的雙眸中映出滿街燈火,看上去像是眸中躍動著怒火,但那句話卻不是他的。他冷冷地保持著沉默。
他身邊的十阿哥眼中卻是閃著明明白白的怒火,他正狠狠地盯著年氏。從來都不知道十阿哥會這樣看著一個人,他平時給我的感覺總是寬厚的。但那個嚴厲的聲音也不是他發出的。
四阿哥身後站著一個稜角分明的男子,我認出他就是幫刀白光猜燈謎的那個男人。剛才的那個嚴厲的聲音正是他發出的。
他能答出那個燈謎說明他曾熟讀孫子兵法》,難道是一員武將?可他臉上卻明明透出一絲書卷氣。
此時他正神情奇怪地看著我。用“奇怪”詞,是因為我看不懂。那裡面沒有大多數人第一次看到我時的驚豔,倒有些早已相識的瞭然。他的眸光如劍般銳利,雖然那裡面隱含著一絲喜悅,但更多的卻是赤裸裸的指責以及隱忍的痛楚。
我迷惑了,實在是不明白他為何以這種神情面對我。
一個我不認識的男人,一個我第一次見面的男子,在面對我時,怎會有這麼複雜的情緒?
難道他認識以前的劉春桃,抑或是像三阿哥一樣認識純禧?他把對她們的情緒轉移到我身上了?
他叫年氏福兒,那是她的小名吧?他們關係很親密?他是她什麼人?
一連串的問題還沒等我想明白,四阿哥卻已經帶著年氏和那個男子走了。四阿哥走出我視線前,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目光中的冷厲,並不陌生,他看我時一貫如此。可當他的視線與我的相觸的一瞬,那黑眸中微微閃動的波光,在清冷中一瞬間綻放,雖只是曇花一現,卻炙熱如火。
矣,是我看錯了麼?一個冷如冰山的傢伙竟用另一種眼神看我?
衚衕口只剩下了十阿哥一人。大街上璀璨的燈光並沒照到偏僻的衚衕裡,他的面孔有些暗。我看不大清他的表情,卻能感到他的擔心。
“別怪九哥!”他開口說道:“我知道小九嫂最不喜歡手上沾了血腥,九哥說你曾為此要離開他。”
看來胤禟把我們之間的事跟他這個兄弟說過。我微一低頭,沒有說話,就等於預設。
得到了我的回答,十阿哥道:“九哥恨那鄭貴人在年夜宴上逼你表演,想報復是真,不過,若不是她不但沾上了太子,還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幫他出面,九哥也不會做得那麼絕,要了她的一條命去。”
鄭貴人就是在年夜宴上出言相逼的那個女人?今天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以前根本就不認識她。一直想離開,所以也從沒想要探究個明白。她已經死了麼?
見那胤禟投向她的陰寒刺骨的目光,我便知道她下場堪虞,卻沒想竟是如此悽慘。身敗名裂,令家族蒙羞,還搭進了自己的一條性命。這些皇子間的奪嫡之戰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