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詫異。這人穿戴、談吐不像個土包子,怎麼對這二流的菜味兒如此讚賞?
十阿哥的話解了我的疑惑。他說:“這裡的菜味在整個京城的酒樓裡是最好的了,不過還比不上我九哥府裡的菜。九哥把他從全國搜來的幾個廚子中最好的一個留在府裡了。那廚子做的菜不比宮裡的御廚差。其他這幾個雖也是全大清排上前十位的,可終不如那一個。”
合著滿漢樓的菜味已經是全國一流水準的了,只是九阿哥府裡的廚子太好了,把我的嘴給養刁了,才會覺得這裡的菜味不夠好!
吃得差不多了,商馭結帳。他拿出錢袋,是個黑色的袋子,上面用紅線繡了個草書的“商”字,像是朵花,又似一幅小畫。
這圖案好熟悉!這錢袋,這錢袋。。。。。。
我腦中畫面回閃。夜晚,八大胡同燈火輝煌,秋水樓的門前;白衣公子,衣著光鮮,一看就是隻肥羊。然後;擦肩而過;再然後;他的錢袋,他的錢袋被放在我屋中的房樑上。錢袋裡的錢數目驚人。有兩錠金子,五大錠銀子,還有兩張百兩銀票。
那隻錢袋和這隻一樣繡著這個“商”字。連顏色都一模一樣。
那個被我順了錢袋的白衣公子就是眼前這位?我瞟向他的臉,很熟悉,那天我也這麼瞟了他一眼。
他認出我了嗎?那天我穿的是男裝,應該不會。可他剛才有意無意瞟向我的那些眼光,似含有深意。
我心神不屬地跟著他們往外走。下樓時,十阿哥遇見一個官員,兩人在後面寒暄,只剩我和商馭兩人一前一後地走。
他忽然回身,眸帶譏笑地看著我。不復剛才雲淡風輕的疏離,似變了個人。我被他嚇著地後退一步,他則進前一步,湊近我,聲音極輕地說道:“沒想到九阿哥的女人竟然是個偷兒。你猜九阿哥若是知道自己府裡還有這麼一號有趣的人物,會是什麼反應?”
還是被認出來了!這傢伙的眼神真是不差,擦肩而過的一瞬都能被他看清,還記住了。這樣的眼力和記憶力是萬里挑一,偷到了這種人物身上,是我命不好。
既被認出,就不用裝了。我瞪他,狠聲說道:“被你認出是我倒黴,你想要什麼,直說好了,不用拐彎抹角!”
以為他會勃然大怒,沒想到,他笑了。笑得雖然儒雅,卻意味深長,他說:“早聽說九阿哥府裡一眾女人環肥燕瘦,各具特色。沒想到,隨便遇到一個就這麼有趣。對他府裡的女人我倒真有些好奇了!哪天登門拜訪,好好欣賞一番。”
他在威脅我!我都說了不用拐彎抹角,他還玩這種貓捉耗子的遊戲,這傢伙忒不爽快!
十阿哥與那官員寒暄完畢向我們走來。我緊張地握緊了拳,商馭會當場戳穿我嗎?
他卻面帶微笑看著還有段距離的十阿哥,用小得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明天巳時還是這裡見,若是不來,我就只有登門拜訪了。”說完,離開我身邊,揚聲與十阿哥打起了招呼。
這個殺千刀的,連個討價還價的機會都不給我!
繞樑
第二天一早就起床了,晨時一過,我便出了門。在劉春桃家打了一晃,讓小五把我送到滿漢樓門口,就讓他自己逛逛去。雖然這個點兒來滿漢樓有些奇怪,但銀子到了什麼都好說,小五二話沒說,駕著車走了。
一輛馬車停在身邊,一個小廝模樣的人問道:“是九爺府的劉春桃麼?”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小廝讓我上車,說是商馭讓他接我的。我狐疑地看了看小廝,沒別人可參照的情況下決定相信他。我上了車,心中卻暗罵商馭。他擺譜自己不來不說,還找了個我不認識的人來。這是存心考驗我的膽量了。
我在一個不起眼的小衚衕裡下了車,小廝指著一扇小門讓我進去,自己卻駕車離開了。
這做法像是懸疑恐怖片導演乾的事。女主被人引到一個陌生恐怖的地方,周圍死一般的靜,只剩女主一人戰戰兢兢地探索這個有著可怕的未知危 3ǔωω。cōm險的地方。
我一邊暗罵商馭故弄弦虛,一邊推門面而入。
本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四合院,沒想到,門後卻別有天地。
眼前是一個花園,一個很大的宅子中的大花園。樹木、假山、翠竹映滿眼簾,其間潺潺綠水環繞。花園景物佈局別緻,頗有江南園林的意韻。
好個外表普通、內藏錦秀的園子!靜伏於這繁華鬧市中,深藏不露。所謂大隱隱於市就是如此吧!
其主人的心思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