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慧喬禁不住全身顫抖,心臟似被扭絞成一團麻。
她不知自己是怎麼穿的衣服,怎麼走出浴室的。
一出浴室,就被宋母拉著,硬是要她立刻給鄒傑回個話。
宋慧喬為不使宋母心生疑惑,便暫時撇開心頭的綾亂,當著她的面給鄒傑回了一個。
“你找我?”在他接了電話後,她給了他一個開門見山。
糾結之再糾結
“是。”他在電話那頭問:“你怎麼回孃家去了,去了也不打個招呼。”
“啊——”宋慧喬頓了頓,她只當正熱戀的他無暇顧及到她,遑論關心她的去處,所以無需報備:“我忽然想爸媽了,所以就回來了。”
她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
電話那頭一時寂靜無聲,宋慧喬正想說沒什麼事就掛電話吧。
鄒傑又開口:“我來接你。”
“不必了。”宋慧喬立即拒絕,象這樣裝作若無其事地和他說幾句話尚需費盡她全部的力氣和精神,他若來了,她只怕要崩潰:“我想爸媽了,敘幾天天倫之樂自然就會回去了,哪裡用得著來接。”
“我來接你。”鄒傑堅持。
“不用!”宋慧喬有些著慌:“我好容易回來一趟,還想和爸媽說些私房話,你杵在這裡,讓我們怎麼說啊?”
電話那頭又一陣靜,大約一分鐘後,鄒傑的聲音才傳來:“那麼,我明天去接你。”
宋慧喬聽出那話語中的絕然,大概是不能再更改了。
做為她的恩主,她的第一僱主,他時不時地會在她面前表現這種不由分說的霸道,宋慧喬品嚐過多次,瞭解多說無益,只有沉默。
“我和夏蕾只是朋友。”鄒傑突然說。
宋慧喬不明白他為何忽然說這樣的話,一時間愣在那裡。
“算了,以後再說罷。”鄒傑轉而說:“記得早點休息。”
說完掛了電話,徒留宋慧喬還握著手機在耳邊,似忘了該怎麼放下——
只是朋友,面對這句話,她想笑,笑不出來,欲哭更哭不出。
她甚至無法,不能去想這話背後表達出的真正意思。
她的身體在瑟瑟地抖。
她感覺得出來,她的精神,她的身體似都撐到了極限,這極限彷彿要索她的命。
而這晚,她果然地病了,發高燒,全身象火爐似地滾燙,卻打著寒噤。
宋母最終查覺了她的異樣,和宋父一起,慌忙地將她送進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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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慧喬病了一個多星期,其中住院五天,昏迷了一天。
在昏迷的那一天裡,她偶有淡薄的意識,卻希冀著不必醒來,不必醒來面對鄒偉、鄒傑,身邊發生過的一切的一切。
可另有一個呼喚穿透無邊無盡的黑暗,掙扎著,遊絲般綿綿不絕不肯離去。
那聲音要她醒來,不許她逃避,不能忘了,自己是獨女,獨自揹負著父母的期望。
她不能躲在黑暗裡,任父母傷心。
她還有很多事要做,有很多美好的嚮往沒去實現。
是以,她最終睜開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母親的淚,而後是父親見她睜開眸欣喜的表情,向她伸出的輕顫抖的手。
再來聽到宋小芹激動地叫嚷:“姐姐醒了,俺去叫醫生。”
緊接著是一聲沉靜的制止:“不用慌著出去,按一下床鈴就可以了。”
聽聲音居然是鄒傑,且依希能感受到他投過來的關切眸光。
宋慧喬卻不敢回頭去確定,一團氣手機地哽在喉間——她還不知要
別軟弱,加油
她還不知要如何去面對她。
她微瞌上眼瞼,半真半假疲乏、病弱不勝其力。
病房裡鬧哄哄了一陣,醫生檢查,家人的對話,宋小芹的雀躍在身畔,耳邊此起彼伏,她都是閉著眼。
直到鄒傑被她的父母安慰著,非讓他先回去休息,他最後不得已地走了,走之前還不忘幫她掖掖被子,查了查冷氣的刻度。
他離開後十多分鐘,宋慧喬才緩緩眯開眼簾,並在心裡嘆息一聲。
而後,由著父母並宋小芹的傾訴,她才知道,其實鄒傑已經在醫院守了她一天一夜,直待剛才她醒轉才肯離去。
“少爺一向是關心慧姐姐的,對姐姐非(www。kanshuba。org:看書吧)常好。”宋小芹最後下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