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怎麼稱呼呢?”
“我叫紅袖,她叫綠裳。”那個微笑著點頭回應的人,回答了若薇,“綠裳她……坐車不舒服,所以話不多……”
“紅袖,幹嘛跟她廢話!”綠裳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是明顯不給面子的翻臉,“大人只是收留了她,又沒有記錄在冊,也沒更名換銜,還想跟我們平起平坐不成?不過是靠著幾個異國調調的舞,讓大家看個新鮮罷了。”
雖然話不中聽,但這個綠裳還真是一句話說到了點子上,行家哦。
別的若薇沒往心裡去,不過……
“為什麼要改名?”
“什麼都不知道還要死活要加進來?”綠裳的語氣很刻薄,“改名,就是改藝名!進了太樂大人家的門檻,從今以後你就是官家的藝伎了,從頭到腳都是官家的人,沒有姓,只有名。”
若薇覺得很新鮮似的笑起來:“聽起來好像賣身為奴哦。”
“哼,真是好笑,那你以為自己是什麼呢?”綠裳用眼角瞥著她,“若是獻舞的時候被哪個達官貴人看中了,你以為你不會成為任人贈予、被肆意踐踏的家妓麼?就算對方是七老八十的老頭子,只要人家大人開口,太樂令大人敢說不麼?別想著被貴人要走你就能從此飛上枝頭當鳳凰,做妾都是祖上燒高香的。被人要回去,也不過是個在宴會上被賓客轉贈的妓,這樣你也得受了!”
“啊?”若薇有點傻眼,她還以為這裡應該是備受尊重的、代表著時代藝術頂峰的“皇家藝術歌舞團”,可是聽綠裳這麼說,那他們這些舞者跟妓院裡的姑娘有什麼不同啊?啊,甚至還不如人家,身為“頭牌”自己都不能挑客人……晦氣,呸呸呸!
看若薇明顯被嚇住的不自然神色,紅袖開口安慰:“別,別聽綠裳這麼說。我們畢竟是官家的舞伎,是專門在皇家慶典、宴會上獻舞的,怎麼說都是皇上的人,哪兒是哪個大人說要就能要去的?若是表演得好了,入了皇上的眼,賞賜不說,或許還能得到皇上的垂青……”
若薇瞪得眼睛更大地看紅袖,姐姐,你真的是在安慰我麼?
待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之後,若薇乾笑了一下:“被皇上看中也不是好事吧,宮裡的規矩多,萬一皇上也是七老八十的……”
“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紅袖嗔怪,言語之間帶上了憧憬,“天下誰人不知大殷的皇帝是剛即位三年的年輕帝王?連鼎鼎大名的宗天師都已經把他看成是繼承天命成就大統之人,評價他說是‘少而靈鑑,長而神武’,皇上又怎麼會是七老八十的老頭子?”她掩口笑著。
若薇只覺得一道九天玄雷衝自己就劈過來了,不是因為紅袖口中的夢幻味道,若薇管那個大殷皇帝好死不死啊,只是……剛剛明明她聽那個管事的說是衛國的大人……自己是不是有些事情弄錯了?
“這裡不是衛國太樂令舒大人的車隊嗎?”若薇著重咬著衛國、太樂令幾個字,然後又小心翼翼地問,“聽姐姐的意思,呵呵,好像,我們……是要去殷國?”
“衛國積弱,梁楚一聯姻,首當其衝的就是我們衛國……呆不下去了。”綠裳的語氣裡除了冷冷的諷刺,終於有一絲傷感,“太樂令大人是審時度勢的翹楚,他既然已經決定投靠北殷,等我們到了殷國,他就是殷國從六品的太樂令大人了。”
若薇勉強維持了許久的微笑,聽聞這句話之後,終於僵化凝固在臉上了,鬧了半天,這是去殷都安陽的車隊?那……那誰來告訴她,她現在的行為是該叫“大隱隱於朝”,還是該叫“自投羅網”啊?
綠裳那個人面上冷冷的,言辭也頗刻薄難聽,但不可否認,她對若薇是心存好意的,她以自己的方式在第一時間隱晦地警告了若薇如果決定留在這裡,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所以當那個太樂令舒大人派樂舞教頭以安排歌舞為名,要把若薇登記在冊,按個花名、畫個手印的時候,被若薇先打斷了。
“向師傅,我想先問問,你是想把我編進這曲金蓮舞裡?做第一個節目?”
“怎麼你還不滿意?”向教頭看著這個氣質靈秀的丫頭,那天她的那一曲確實很讓自己震撼,激動之下與幾位樂工熬了半個月編出了這個金蓮舞,算是為她量身打造,除了綠裳和紅袖還真的沒人能讓他這麼做。至於說節目做開堂彩——她是新人,還有待琢磨,當然不能委以壓軸或者大軸的重任,那些還需要綠裳和紅袖的。
若薇聳聳肩:“如果是這樣,我想我還是退出好了。舒大人到時候被免職丟面子是小事,萬一上面拿我們一干小女子祭旗,被拉出去咔嚓了,那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