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因為眼睛麼,亮的驚人。
那種亮度能讓他想起另一個人。
靜靜凝視,視線掃一圈,落在那遮住雙眼的青絲上,輕點長桌的手頓住,末了探出,躍過沈臨風和赫達理將軍過去,撩起青絲,如緞帶的發輕擦過手,忍不住停住輕碰了兩下,手背擦過時可以感覺到下面溫柔的肌膚,再碰到青絲時移開。
“……”伸長的手突然停住,深邃的眼微低。
“……”
“你什麼時候醒的?”
桌上沈臨風不知何時醒來,幽藍的眼正靜靜睜著看他,沒有一絲變動。
被看見,烏爾目也沒有被發現什麼的難堪,甚至雙手也未收回,再沒有得到回應後一聲輕笑溢位:“我倒是忘記了,你這樣的人一向淺眠,不管在什麼情況下。”
分明在笑,可那雙眼中全不見笑意。
沈臨風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坐直了身子,高大的身子坐起時,烏爾目探出的手不得不收回,卻也不見在意,只把玩著酒杯,一雙眼看著兩人。
沈臨風坐起,先看了眼一臉紅暈的扶風,再掃向桌上空掉的酒杯,視線在上面停留半響後才收回看向烏爾目,以及他手中把玩的一杯酒。
那就未動分毫。
“怎麼這麼看我?”烏爾目舉杯看他,四目相對,拒不退讓,最終還是烏爾目放了手中酒杯朝身後倚靠說道:“好吧,我承認,就是想送她個小禮物而已,當做在關外的回禮。”
沈臨風雙目一陣緊縮,拿起扶風旁邊空掉的酒杯細看。
“只是一些讓人容易醉的東西而已,酒醒就行。”
沈臨風執著把酒杯放在鼻尖嗅了嗅才放下,扒開扶風面上青絲看了看,高大的身子站起彎身,抱起人離去。
“你這侍衛當的還真盡責。”
身後傳來男人似笑非笑的聲音,隔著張面具,聲音透著絲沙啞的性感,聽不出是誇獎還是諷刺。
沈臨風打橫抱起人,繞過長桌而去,卻突然感覺頭上一陣拉扯的痛,墨髮散落開來。
男人修長的指繞過墨色布條,輕笑說道:“這摸樣真不適合你。”
“……”
沈臨風腳下頓了頓,末了舉步繼續,頭也不回的遠離喧鬧人群。
“酒……再喝……”
桌上,赫達理咂巴著嘴喃喃自語,手上一揮,烏爾目面前滿滿一杯酒傾灑。
“再喝可沒人抗你回去。”看著兩人消失的背影,烏爾目輕拍衣裳上散落酒水站起,深邃的眸掃這熱鬧喧譁一圈,緩步而去,手中墨色布條滑落,隨風蕩一圈湮沒在火焰中。
“咦,怎麼就剩下赫達理將軍?”
安卓回過神才發現沈臨風不知何時不見了,繞跳舞的人尋了一圈沒找到後拉著身後婢子回來,卻發現原地就剩下個醉酒酣睡的人。
身後婢子指著一方說道:“婢子剛剛好像看見烏爾目將軍朝那邊去呢。”
“那沈公子呢?”
“沒看見。”
“什麼,竟然沒看見。”安卓失望嘆氣,末了似是想起什麼又問:“柳姑娘呢?”
“也沒看見。”
“哎~”
安卓視線繞一圈發現滿滿的人群,就單單沒見著那一道身影,頓時失望垂頭,視線一頓,落在正說醉話的赫達理身上,眸光以閃。
“去,給本公主叫醒,問他。”
“哎,可是赫達理將軍好像睡的醉倒了。”
“醉倒了也叫醒。”
“好像有點難。”
“恩……去打點水來,不管如何也得叫醒,這裡就他了,不問他還問說。”
“是,婢子這就去辦。”
而此時心急的安卓並不知道,其實她要找的人並沒有走遠,正坐在不遠處的屋頂上。
坐在高處,長腿虛懸,一眼望去下面一切盡收,炙熱的火焰幾乎燒紅了半面天,喧譁陣陣,如若擂鼓般傳來。
身旁,月下之人正靜靜的睡著。
“恩……”
一聲低吟,扶風感覺頭重的厲害,渾身更沒一絲力氣,雙眼痠澀,口乾,耳邊喧譁陣陣,更是嗡嗡作響,用力遙了遙,在凝神細聽,低沉悠揚的樂聲夾雜在喧鬧之中,漸漸越來越清晰,如同一個圈把人包圍。
一瞬間,好像不那麼難受了,酸澀的眼緩緩睜開,視線模糊,忘進一頭如墨的發,閃動不定,搖搖頭,伸手一般抓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