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這一次是逃不過了,心兒咬緊牙關,閉上眼睛,扭過頭去。
苗鳳娘大怒,目露兇光,從旁邊小宮女手裡接過一把鉗子,對準心兒圓潤的腳指頭鉗了下去,用力一拔。
突如其來的疼痛超乎想象,心兒痛苦地尖叫一聲。
苗鳳娘臉色也有些不好看,再一次厲聲問道:“說,還是不說……”
心兒咬牙忍住,閉上眼睛。
苗鳳娘目光漸漸冷下來,又鉗住她另一個腳指甲……
“這些花怎麼能擺放在這裡呢?顏色太雜亂,去跟司苑房的人說一聲,全部換成紅色的。”楊女史正帶著人檢視大典四處擺設佈置情況。
幾個宮女連連點頭,眾人走過一處走廊,忽然聽到前面傳來一聲慘叫。
楊女史一愣,“什麼聲音這麼慘……”
幾個宮女也議論起來,“好像是司膳房那邊啊。”
“難道是在殺雞宰豬。”
“胡說八道什麼,那明明是人的聲音。”
楊女史皺了皺眉,環顧一圈,“我去看看出了什麼事。不許張揚,不許胡說八道,要是傳到主子們的耳朵裡,仔細你們的皮。”
宮女們立刻齊齊應是。楊女史飛快地往前走去,循著聲音找到出處,她猛地將門推開,快步走入,見到眼前的情景不禁大驚失色,“你們在幹什麼?”
五六個司膳房的宮女圍成一團,為首的正是掌司苗鳳娘。而被她們圍困在中間的小宮女雙腳鮮血淋漓,臉色慘白,顯然正在受刑。
被人破門而入,苗鳳娘也嚇了一跳,見是楊女史,方鬆了一口氣,起身道:“只不過想問她幾句話罷了,可是她死也不肯說,我氣不過……”
楊女史皺起眉頭,“氣不過就濫用私刑了?你知不知道,這要是被林尚宮發現,你連司膳房都待不下去。”
心兒透過縫隙,隱約見到眼前一個人影,只是視線中白茫茫一片,是誰?聽聲音似乎是楊女史……
苗鳳娘看了看左右,將楊女史拉到一邊,摘下手上的金鐲子塞過去,笑道:“我知道這次是我不對,不過宮中刑責向來由女史你負責,只要你肯高高手,這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吧?”
楊女史略一猶豫,還是將手鐲接過,塞進懷裡,然後回頭指著按住心兒手腳的艾錦蓮和幾個宮女,“你們是死人啊!還杵在這兒幹什麼?趕緊送她去司藥房醫治,萬一要是出了人命,別說你們了,恐怕連我也要受牽連。”
艾錦蓮一愣,看向苗鳳娘,見苗鳳娘點頭,這才帶著幾人抬起心兒。
楊女史看了苗鳳娘一眼,“等她醒來,我會好好勸勸她,看看她肯不肯把這口氣嚥下去,別說做姐妹的沒有提醒你,你也真該收斂收斂了,這裡是皇宮,不是你家的屠宰場,要是總這麼胡作非為,就算把金山銀山堆到我面前,我也無福消受了,聽明白了嗎?”說罷,也不看苗鳳娘臉色,徑直帶人走了。
楊女史走在前面,艾錦蓮和幾個宮女扶著心兒腳不沾地地往前走去。經過一處長廊,楊女史忽然一頓,停下腳步。
前面走來一隊人,黑衣銀劍,正是神策營的巡邏隊伍。
偏偏她們在長廊上避無可避,楊女史低下頭貼近心兒耳邊,“賀蘭心兒,今日之事的確是苗鳳娘不對,不過你也知道,這宮裡的關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wén rén shū wū¨倘若讓主子們知道太多,對誰都沒有好處,所以想要在宮裡生存,吃點虧不怕,怕的是吃了虧還落不到一個好,你明白嗎?”
心兒臉色慘白,依然掙扎著應道:“奴婢明白。”
楊女史嘆道:“忍著吧,忍忍就過去了,這宮裡誰沒有忍過啊?”她本對心兒有些不滿,此時見了她的慘狀,些許不滿早就煙消雲散了。
幾人低著頭,攙著心兒快速往前走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擦身而過的瞬間,還是被人一把攔下,“等等,你們是幹什麼?”
熟悉的聲音,心兒有些清醒,微微抬頭,是他!
裴少卿這才看清中間被扶著的小宮女是誰,他頓時愣住了,“你……這,她這是怎麼回事?”
楊女史言辭閃爍,“她……她不小心從假山上摔下來了……”
裴少卿自然不會相信,仔細檢視傷口,他眸中浮起怒色,“從假山上摔下來?怎麼別的地方沒有傷,單單傷了腳?”
“這……這我哪知道啊?”楊女史搪塞道,暗暗惱火,此人好生煩人,難不成與這個賀蘭心兒認識?
裴少卿冷然看著楊女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