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的他站起身來,如同當年一樣,他走了過來,見到了她,“你是誰?”
桃花樹下,鞦韆架旁,她盈盈拜倒,“皇上,奴婢是司苑房的宮女陸明珠。”
“明……珠……”他踉蹌著走近她,撫上她的臉頰,痴痴望著,“你真美,如同朕夢中的美人一樣。”
“皇上,奴婢就是您夢中的人……”她低低訴說著,緊緊地抱住他,一起跌進了花叢。
微風吹過,桃花零星落下幾瓣,落到他的肩頭,留下淡薄的香痕,她終於成功了!她憧憬著,希冀著,那人很快會納她為妃。不用長孫無垢的幫忙,她依然能來到他身邊。她會迎來嶄新的生活,無上的榮光,甚至總有一天,她會讓他知道,那一日的初遇,那一日的歌聲,還有那讓她銘記了一生的呼喚。
可是她的願望終究還是落空了,迎接她的不是封妃的旨意,而是徹頭徹尾的漠視。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在他的眼裡,自己只是一場春夢?難道這一切都只是他酒醉之後的玩笑?
最可悲的是,皇帝再也沒有召見過她,而她的肚子卻開始越來越大了。
一直大到再也掩飾不住了,終於有人找上門來。
“真沒有想到,明珠,在這樣冷僻的地方,還是被你找到機會接近皇上。而且只是春風一度,就有了龍胎。”
站在她面前的大唐皇后儀態端莊,容姿高貴,更有絕世賢名傳播天下。而她不過是個卑微的奴僕,她瑟縮在床頭,無助地抱著隆起的腹部。
“過一會兒本宮會安排人送你去雜役房,好好把孩子生下來吧。等事情被人淡忘了,本宮就放你出宮……”
出宮?她恐慌地站起來,“不……娘娘,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功在社稷……無垢,不要這麼對我。”她跪倒在地上,緊緊抱住她的腿,苦苦哀求。
大唐的皇后慢慢地蹲下來望著她,“本宮當然知道你功在社稷,不然就憑你勾引皇上一條,就罪該萬死了。”
“皇上后妃千千萬萬,娘娘為何獨容不下我?”
“皇上的妃嬪們都有各自的作用,或要籠絡官員,或要有利邊關,本宮就算心裡不舒服,也要為皇上,為大唐著想。可是你不一樣,你的歌聲太動聽,你的舞姿太美妙,就算皇上向本宮許諾,心裡只有本宮一個,可他依然還是要了你。你說本宮不自信也好,說本宮卑鄙也好,本宮不能冒這個險。”
“就這樣,我被送去了雜役房,在絕望中生下了一個男孩。”
整個講述的過程,明珠夫人的語氣一直清冷淡然,彷彿在講述著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心兒卻能聽出隱含在其中深不見底的仇恨,也許沉澱得太久遠,那些激烈的情感已經凝固成堅硬的冰層,帶著吞噬人心的絕望。
嚥了口唾沫,心兒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那個孩子呢?”
提起孩子,明珠夫人的眼神終於變了,亮光浮現在眼眸裡,帶著熱切的溫度。
“世事難以言喻地玄妙,你永遠也猜不到,我的兒子竟然會有那樣的造化。
“當我懷孕的時候,其實長孫無垢也有了身孕。我順利產下了男孩,她卻是難產,命懸一線,這讓我瘋狂的計劃變成了現實。
“其實在宮裡那麼久,我也有自己隱秘的關係,其中司藥房的一位姓宋的醫女,我曾經對她有過救命之恩,她與我關係極好。我被禁足在雜役房,她偷偷來看過我好幾次,還給我準備過安胎藥。而這一次皇后娘娘生產,她正好是接生的穩婆醫官中的一員。
“我生下孩子的當晚,她又偷偷來看我,告訴了我皇后娘娘難產的訊息,孩子生了一天一夜才出來,卻氣息微弱,幾近死亡,御醫都束手無策。
“我忽然就想到了這個計劃,沒錯,我哀求她,將我的兒子抱去,與那位垂死的皇子換一下。”
心兒大驚失色,瞞天過海,混淆皇室血脈是滅族之罪,縱然她所生的也是皇子,但庶子比起皇后嫡子來可是天差地別。想不到鳴翠坊的陰謀涉及這種宮闈隱私。而那個宋醫女也是膽大包天,竟然犯這種欺君大罪,一旦被發覺,必定滿門抄斬。
“也是蒼天助我,宋醫女將我的兒子放在隨身的醫箱裡帶了進去,趁著內中無人注意,將我的兒子與她的兒子換了過來。
“後半夜,她抱回了一個死嬰給我。長孫無垢難產,嬰兒生下來不久就奄奄一息,所以醫女才能那麼容易得手。
“抱著嬰兒,我上了長孫無垢早就為我安排好的車駕。她原本允諾,等我一生下孩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