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馬飛騰道:“你真是卑鄙,你不得好死。“
柳賈賢這時大聲笑道:“哈哈,我是會死的,但卻不會是你殺的,你還是考慮考慮你是否能活過今晚吧!”
言語之間,奔馬飛騰已然躲過了柳賈賢剛才那突兀的一劍,他向後大跨一步,這一步要比正常人的三步還要大些,手持的劍成了柺杖,一手捂住了胸口,在距離柳賈賢兩丈之外的地方站著。
但柳賈賢並沒有急著上前去奪他的命,也許他真的很肯定,奔馬飛騰的命已經掌控在了自己手中。因為他不相信,沒有人能撐得住九寒七煞毒兩次的侵襲,即使象中原裡黎顧雛,雲蕭逸那樣的高手也不會例外,奔馬飛騰再厲害也無非在與那些人的武功與內心在伯仲之間。
奔馬飛騰閃動著憤憤火燭般的眸子,他的瞳孔開始在急劇地收縮著,他不甘心,也不敢相信,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他也不敢承認,讓柳賈賢這等無恥小人作威作福。
“啊——”的一聲長叫,不知耗費了奔馬飛騰多少的氣力,但奔馬飛騰認為,倘若只剩下了一口氣,也要把柳賈賢罵得痛快。但這一切的一切,似乎對柳賈賢沒有絲毫的觸動,他現在的心就如磐石一樣,不會在意別人是怎樣的說自己,更不會用良心去譴責自己的行為。
奔馬飛騰道:“你,你,這個……禽獸不如的畜生,你……不得好死。”
奔馬飛騰越罵;柳賈賢笑的就越甚;他喜 歡'炫。書。網'看別人狼狽時的樣子;他也喜 歡'炫。書。網'聽別人只剩下一口氣時伸著脖子對自己憤然的咒罵;尤其是奔馬飛騰這樣在江湖上是一等一的高手。
柳賈賢沒有讓奔馬飛騰住口,但奔馬飛騰卻罵的越來越興奮,他沒有止住口,他似乎真的想用自己所餘下的幾口氣全然放在咒罵柳賈賢的身上。
臉皮再厚,再恬不知恥,卑鄙下流的人也不會願意聽他人連聲在那裡肆無忌憚地罵著自己。他不是厭惡唾罵時的文字有多麼的難聽,而是惱怒於一個將要死於自己手上的人,仍然還是鄙薄著自己,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柳賈賢怒吼道:“住口,北方奔馬飛騰,你若想晚些死,就閉上你的那張臭嘴。”
奔馬飛騰聽後又“哈哈”幾聲狂笑,狂笑聲似乎可響破九霄,將已經沉睡的神靈驚醒,將嫦娥所在月宮中的玉兔驚的亂跑,天邊的一抹烏雲,似乎也被奔馬飛騰那響徹雲霄的笑聲驚的四散飄揚,其中一片陰雲,忽地掩住了明月,兩人在地上的影子瞬時被黑暗所吞沒。
隨著黑暗的來襲,奔馬飛騰也止住了笑聲,臉色陰沉而抑鬱,象鬼府中的神煞,有讓萬物俱毀的陰冷。
奔馬飛騰道:“你,你以為我中了兩次毒,你真的就有殺我的本事嗎?”
奔馬飛騰說此話時的語氣顯得底氣十足,因為他想用自己僅存的幾口氣來威懾柳賈賢。雖然他與柳賈賢僅是剛剛相識,但他卻深知,象柳賈賢這等貪生怕死之徒做事謹慎小心,也從不做自己沒有把握的事。
柳賈賢看見奔馬飛騰這時突然挺直了腰板,很有威勢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說話的底氣還那麼的洪亮,不禁怔了一下,因為他不敢相信奔馬飛騰真的會是百毒不侵,即使受了兩次九寒七煞毒侵襲,依然可以使他氣勢洶洶,安然無恙地站在那裡。
柳賈賢的心理果真是矛盾了,他現在想得則是自己是否應該趁此逃離奔馬飛騰的視線範圍,他怕死怕得要命,他不會對生命有半點兒的馬虎,他可以用金山銀山甚至是自己的至親至愛作為賭注,但是他可絕對不會用自己的生命下注的。
奔馬飛騰在運氣,其實他也很怕,他怕柳賈賢的劍,他很瞭解自己目前的狀況只是外強中乾,他不敢拖延時間。但奔馬飛騰與柳賈賢最大的區別是,他敢賭,但是他絕對不會將自己的至親至愛下為賭注,然而他卻可以將自己的生命作出最後的搏弈。
身出於江湖,不忌諱戀財貪色,但是最忌諱,更是致命的忌諱便是——惜命。一個人如若太在意自己的性命了,那麼在這個如仇似海,看似多情卻又無情的江湖裡,他的命也就變得一文不值了。
所以,江湖是殘忍的,在這裡,人的命運也是那麼的可憐。無論是雲蕭逸那樣的豪門公子,黎顧雛那樣的江湖遊子,冷月那樣的大家閨秀,紅嫵娘那樣的妖豔妓女,還是奔馬飛騰這樣身藏不露的高手,只要他們涉足於江湖,那麼他們的命也就變得一樣平凡了,只會有一個字將永遠伴隨著他們,那便是死。
越怕死的人,他們將會死的越悽慘,不怕死的人,或許他們反倒可以益壽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