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笛輕發,在西門豹面前急速回轉,映得西門豹眼花繚亂。西門豹的疾刀七式已經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自然對狄冷霄再厲害的鳳笛也是有招可防,足可以抵擋一陣。
狄冷霄大臂而擺,笛隨臂搖,風自笛入,聲於笛出。
扇影,劍香,笛音在武林中是三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殺人方式,但笛音殺人只是傳說,沒想到狄雙遙真的已經練到了那般境界。
笛在殺人時的聲音,並沒有由嘴中吹出,而是在四方舞動長笛,迎合與自然的風向,使笛子發聲,並借用自己的內功心法,附著於笛中發出的聲音之上,把有形的力轉化為無形的聲。
笛聲繚繞,猶如萬根韁繩捆在了西門豹身上,韁繩越來越緊,西門豹也是越來越痛苦。他此刻有力仗刀,無力揮刀,心有招數,卻無法表達。見他那猙獰的臉旁,似乎是瀕臨死亡的人在做最後地掙扎。
長笛依舊在狄冷霄手中揮舞,如果說狄冷霄現在在揮動著舞棒,那麼西門豹就一定會誤以為她用那婀娜的姿勢在跳著一段楚楚可人的舞蹈,但西門豹現在卻無法感知於那種意境,無論狄冷霄的身資有多麼的輕盈,鳳笛甩動的有多麼的優美,西門豹都已經全然不屑了,因為他現在所感受到的只有不斷髮來的韁繩在捆紮著自己,令自己有一種靈魂已經出竅,在尋覓著死後淨土的感覺。
彎刀驀然掉落在了地上,落地的聲音已被西門豹那大聲嚎叫聲所掩埋。頓時,西門豹覺得笛音已經成了有形的利刃,頓入了自己的體內,因此,那些聲音很有力地在挑動著只的五臟六腑。
“啊,啊——”
西門豹的那種痛苦已從胸腔中全然釋放,那種慘嘯如已經飢餓好 久:87book。com的野狼,在荒林之中嘶啼。
冷月在房間,一時聽到了西門豹那沙啞的狂叫,此刻,她的心也在“砰砰”地亂跳,出自於一種好奇,更發自於一分擔心時的憂慮,她衝出了房門,順著西門豹那聲聲的慘嘯,就直奔而去了。
今夜也許太過的不祥,寒宮之中,要麼就是靜的讓人覺得森然可怖,要麼就是亂的擾人心神。
也許是由於鳳笛音的緣故,在這萬物復甦的陽春時節,竟在寒宮可以看到落木蕭蕭,百卉俱腓之象。萬物一切不尋常地變遷,似乎在冷月心中都是一種預兆,當她看到所行之處,寒宮兩旁,塵垢而生,落葉而零,聽著西門豹那猶如呻吟般痛苦的嘶嘯,心中不時包孕著無數的不解。
冷月來了,看到了西門豹的彎刀至地,雙手抱頭,似乎在掙扎於一種無形的枷鎖。冷月見此,心急如焚,大聲道:“阿爹,你怎麼了?”
似乎狄冷霄這時將笛音所有的能量都積聚在了西門豹的身上,所以,冷月並沒有聽到那刺耳的音律,相反,倒聽到了那麼一種有如仙外來音的飄飄樂章。
冷月見狄冷霄輕搖著長笛,腦中頓時想到了江湖中人們都知道的,也都很膽怯的三個名詞,扇影,劍香,笛音。
想此,冷月不禁心驚膽寒一陣,脫口自語道:“湮人廊主狄冷霄。”
在這間不容髮的時刻,不允許冷月有太多的遲疑,她飛身而奔於狄冷霄。狄冷霄長笛一分數半,然後全部灌於她的袖口之中。此刻,西門豹只覺得身上那道道枷鎖而開,屏住多時的呼吸也一下子從腹向胸,順著氣管,直到外界。
狄冷霄背對兩人說道:“西門豹,奉勸你趕快交出藥丹,棄惡從善,否則,我他日定當拜訪,正如今日,讓你吃盡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人世間最痛苦的滋味。”
說著,狄冷霄拂袖而去,留得的陣陣餘音,依然還在西門豹的耳畔嗡嗡作響,但這餘音,也不至於叫一個人痛苦不堪了。
望著狄冷霄那纖細的背影,西門豹的心久久不能平靜,嘴角之上的鮮血順著下頷而落,只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然後眼前一片漆黑。
夜漆黑,卻有明月相照,西門豹眼前的漆黑,卻萌生了死亡的陰影。西門豹的身體越來越傾斜,直到栽於冷月那心有餘悸的懷抱之中。
蕭湘君驚慌失措,走一步一回頭,由於惶恐不安,她又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她希望不被狄冷霄與西門豹任何一個人抓到。
子夜啼鳴,荒山峻嶺,野草過膝。人恰與黑色混為一體,倘若你真的直立於某一處,紋絲不動,即使誰有象夜鷹一樣的眼神,恐怕也無法尋覓到你所處的具體位置。
腳步聲,蕭湘君躲於一旁。聽見了那微乎其微的腳步聲,如果你現在不注意聲音的話,沒有極高的警覺,那麼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