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人,蘇淼回頭,只見那人鬚髮皆白,但雙眼精光隱露,必定不凡。
“楚天非?”
點頭,楚天非同樣打量著藍衣人,見他不過隨意一站,俊雅彬彬,自成氣派,不用問,已知來人。
“老夫今日有幸得見曙帝風采,幸甚。”淡淡客氣道。
蘇淼冷冷將那張圖紙扔給楚天非,自然聽得出這隱師公認嘴上說客氣,實際沒幾分恭敬。他來,不是來說話的。
“蘇公子,請於寒舍休息。”楚天非只是看了一眼那圖紙,便當先領路。心裡委實高興,這次,遊瀟真的找到了讓武彥殊醒過來的法子。
進門,一派簡陋卻頗具古樸的味道,蘇淼淡淡發問:“這便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
楚天非點頭,蘇淼卻隨即冷哼了一聲,“你倒是教出個奇女子,本事真大。”
楚天非嘴角微揚,似有些得意,道:“蘇公子,你先休息,我去帶他下來。”雖然面前這個人是天下之主,但是楚天非卻只稱蘇公子。
蘇淼冷冷走入房間,細細打量這裡的每寸地方,畢竟這裡出了一個遊瀟。
當夜,蘇淼睡在遊瀟所躺過的床上,心頭百味陳雜。
隔壁,便是武彥殊。已經被楚天非從寒潭揹回來,正以溫水讓他冰冷的身體恢復溫度。
輾轉反側,睡不著,心頭有氣,恨不得過去便殺了武彥殊。
但是他知道,遊瀟說得出就做得到。傾覆天下,也只為了那個該死的武彥殊。
七支金針一支支拔出來,楚天非渡入真氣,引導武彥殊的復甦。
而蘇淼目光卻定在桌上那青絲紅繩結上,又彷彿聽到那天,遊瀟說,我已經是他的人了。
好,且先救你!
等到天下在手,傾天下之力,便是掘地三尺,我亦不會放過你們。
楚天非看著武彥殊臉上黑氣一點點消散,臉上也開始紅潤,漸漸心安,轉頭,蘇淼的臉色一分分變白。
整整十二個時辰,一天一夜。蘇淼收功,想要走到桌前坐下,卻踉蹌倒地,實在氣力已盡。楚天非趕緊扶起他,“你怎麼樣?”
蘇淼無力地搖頭。
楚天非將他扶到桌前,“我端碗參湯來,你先調息一下。”
蘇淼暗一運功,閉眼之前,瞥到武彥殊睫毛微動,心道:“遊瀟,他醒了。”
武彥殊坐起來,記起自己是被楚天非偷襲打暈了,同時他已經察覺,體內劇毒已解,不覺大奇。轉頭便要起床問個究竟,一襲藍衣突兀地映入眼簾,細看之下,那人正閉目運功,臉色蒼白,正是蘇淼。
他怎麼會到此?遊瀟……遊瀟呢?
武彥殊朝蘇淼走過去,見蘇淼只是心生感應睜眼冷冷瞥了他一眼,便繼續閉目調息,似非(炫書…提供下載…3uww)常不屑跟他說話,皺眉道:“你怎麼會在這?”
蘇淼只當沒聽見,但是卻無法靜下心來,感覺有了力氣走出去,便匆匆收功,他實在不想見到他。
這時,楚天非端了參湯進來,見武彥殊已醒,衝他微微一笑。
蘇淼於此時起身,“送到隔壁,我要休息。”淡淡留下這句話,不看任何人,開門而去。
武彥殊見他無禮,又見他腳步虛浮,斜眼去看楚天非想聽他解釋,卻見楚天非倒不計較,留下一碗參湯,倒真的給他送過去了,不顧武彥殊迫不及待的神情,留下句話便走了。
“別急,我先給他送過去。”
當日自己為救遊瀟中毒,毒入肺腑本應必死,卻不想還能醒來,而且蘇淼居然也在此,那遊瀟呢?武彥殊想到遊瀟,只覺不安,哪裡還坐得住,也跟著出去了。
找遍這個屋子,屋裡屋外,沒見著遊瀟,而且便連遊瀟的一些基本用品都不曾發現,想必應該是久不住在此,那麼,她該去哪了?
如果自己可以給她下藥,瞞著她只為救她,那麼以她的性格,完全也是可以的。
想到這裡,茫然看著屋外的夜色,武彥殊心頭泛起從未有過的恐懼。
轉身便要去找楚天非問個究竟,卻忽然停住腳步。
菊花,那一地菊花怎麼都不見了?記憶中明明開得正豔。
一步步走過去,藉著月色才看清那連花骨朵都沒有的菊枝,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周圍的樹木花草……
抬頭,星羅棋佈,他還是認識的。
明月當空,蟬鳴破了夏夜,更顯幽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