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凡人，不參與其中攪合便是了，莫非還想以區區螳臂之力力挽狂瀾麼？”
桑老看著窗外冷月無聲，不由感傷，“這皇帝不是我的，換誰來坐老夫是沒有太大的意見。老夫豈會不知華朝已是迴天無力？但是蒼生何辜？黎民何苦？但老夫亦知長痛不如短痛的道理，但看著那些戰亂流民，老夫我於心何忍？老夫的意思是，既然這是現實的必然，不要你去阻擋現實的腳步，反而，老夫希望你能擇明主而棲，助其早日一統天下，以解民之倒懸。”
遊瀟一怔，似是從來未想過這個問題，看著桑老默然半晌，忽地眨眨眼睛道：“桑老，要我助人不如我自為之，這皇帝的龍椅，我也有點想坐呢。”
突然聽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桑老卻只淡淡一笑，堅定道：“你不會。相識五年，老夫還不知道你公子瀟閒雲野鶴，萬事不縈於心的性子麼？”
“好吧，我雖然有點感興趣，但更害怕那條孤家寡人之路。可就算是這樣，也不代表我就會去助你所謂的明主。而且自古功高震主，狡兔死，走狗烹，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我可是自小便明白得不能再明白。話說，桑老既有如此仁心，何不出世大展才華？”
桑老搖頭笑道：“山野匹夫，怎敢妄言打天下？”
“是麼？你以為我不知道麼？桑老才華，豈止二絕？我想用兵謀略，治國方略亦不輸歷代名將。”
桑老自嘲一笑，“老了，這天下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若能保住這一莊之人便是了。這華琪，乃至天下黎民，便是你公子瀟的事了。我相信以你之才，定能促其天下一統。”
遊瀟一瞪眼，嘆道：“少給我戴高帽。桑老你倒狡猾，定要讓我沾一手血腥麼？”
桑老正色道：“你去吧，有你在就讓我這老骨頭在這安樂喝口茶吧。若你真袖手旁觀，老夫說不得也只有殫精竭慮，襄助明主。”
遊瀟一嘆，道：“桑老以為明主是誰？可有人選？”
“現在還不知，唯有等。雖然華朝世子季諾然不錯，看得出也有心整治天下。只可惜他晚出生了十多二十年，現在華朝人心盡失，必是不可復，助誰都不可相助季諾然”
“呵呵，再說吧。我這一路從華錦走來，的確也看到不少戰亂流民，路有餓殍，有些地方甚至易子而食，我看著也挺是傷感。唉……桑老是不是想得太多也太早了？總感覺那一天還很遙遠，在此之前，我仍然可以無憂無慮過我的日子。”遊瀟苦笑道。
“遊瀟，我們雖是平輩論交，但我亦是長輩，就容我倚老賣老一回來提醒你，這天下，千萬不能由著性子置之不理。雖然我想你應該亦不會是那種人，但是我還是想向你傳達我的意願，也算是我的願望吧。”桑老嘆道。
遊瀟點點頭，嘆道：“我明白，蒼生受苦，亦是我所不願見。唉，只怪我亦是生得不是時候，若是太平盛世就好了。”
桑老一笑，“這世間若是人人都像你我一般，這世道就太平了。偏生總要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總想以天下為棋，一爭稱雄。唉，其實老夫也就是跟你這樣說說，說說我的主張，也不好強求你什麼，該說的老夫也就在這裡說了，雖然老夫希望你出力，但選擇還是你自己定奪。天下事，或許真有命定的吧。這幾日總有些焦慮，幸好你來了，便得聽老夫嘮叨。叨擾了，你休息吧。”
遊瀟起身，桑老擺擺手道：“不用送了。對了，公子瀟，老夫今日目的達成算是見識到你的胸懷氣度，心頭高興，你也算配得起我的碧柳湖，你老說我小氣，今日我便贈你一罈碧柳湖，可要隨老夫去拿？老夫知道你這饞貓定是不過癮。”
遊瀟微感詫異，但還是一笑道：“若是平時，我一定去拿了，但今日你跟我說了這麼多，想著也沒有胃口了。先存在你這吧，話說有福同享，念著你的碧柳湖的可不是我一個人。他日帶了小楊一起來，記著啊，幫我好好留著，我要極品哦。”
“呵，你倒是夠義氣。好了，老夫最後一罈，便給了你們了。”桑老笑著出門去了。
遊瀟又回到座位上，看著桌上殘茶，若有所思喃喃輕唱：“天下？明主？……呵，煙花易冷，淡然飲茶，踏碎這一場盛世煙花。碧血染就桃花，血染江山的畫。梨花雨涼。明月照亮天涯，蒹葭誰與？覆了天下也罷，始終不過一場繁華……”
蘇公子，這天下，你可有想法？……呃，那個季諾然想想身手應該不凡，有沒有可能是那黑王八呢？嗯，光看身材，倒還真差不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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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節預告：第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