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聽到了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他低低的說了兩個字。
胤禛輕輕的坐到他身旁:“朕……”
“還是為了她吧。”
胤禩終於抬起頭來,一頭白髮在皎潔的月光下閃著柔和的銀光。那雙瞳孔散發著睿智深邃的光芒。
這一刻,這兩個男人卻是如此的心靈相通。
“是啊,我很讓她幸福,卻又怕會再次的傷害到她。”胤禛苦笑了一下,在這一刻,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一個為情所困的可憐人。
“我早已經看透,而你卻一直想不明白。”胤禩輕輕的把自己手裡的東西交到胤禛的手心。
“有一種愛,叫做放手。真正的愛一個人,並不一定非要擁有她,而是要放她自由,給她她想要的幸福,就算只能遠遠的看著她,默默地想念她,也都心甘情願,甘之如飴。”
胤禛看著自己手裡的東西,那塊玉,在月光下散發著淡淡的光輝。
她想要的幸福到底是什麼?
自由自在的人生?一個全心全意愛她,永遠也不會傷害她的男人?
胤禛的眼神驀地一亮,他想,他知道那個答案是什麼了……
雍正四年八月,保定,巡撫衙門。
胤禛推開密封了多日,有些殘舊的鐵門,院落裡帶著腐敗的氣息。一個傲然的身影背對著他,彷彿入定般,紋絲不動。
“胤禟!”他大聲的呼喝了一句。那和人影依舊背對著他,充耳不聞。
“你現在可以走了!”胤禛冷冷的走到他的眼前,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你肯放我走?你會有那麼好心?”胤禟嗤之以鼻,由始至終他都討厭這個男人,就算他貴為天子,他也毫不懼怕。
“婠婠答應嫁給我,而放你走,是她唯一的條件!”胤禎不鹹不淡的說出這句話,對胤禟來說卻是晴天霹靂。
“我不走!我死也不走!”他倔強的坐到了一旁的地上,再也顧不得絲毫的風度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胤禛,你這個小人!混蛋!你是在害她你知不知道?”
“是麼?”胤禛忽然邪魅的一笑:“那你呢?只要你一天在我的手上,她就會多一天的寢食難安,生怕我會一不小心要了你的命。我在害她的話,那你就是我害她的刀!”
“你……”胤禟想反駁卻再也無力,胤禛說的沒錯,自己的存在只會拖累她。
“胤禛,我現在只求一死!你……看在兄弟一場,就成全了我吧!”這是他第一次求他,雖然很不習慣,但是他卻一臉的鄭重。
“想死?倒也容易!”胤禛從懷裡掏出一個精緻的瓷瓶:“鶴頂紅,沾唇即死!”
胤禟接過瓷瓶,毫不猶豫的開啟,張開嘴,想要喝下去,卻突然猶豫了一下,轉過臉狠狠的看著胤禛:“你要是敢在傷害她,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說完,他就一口氣喝光了一瓶毒藥。
雍正四年,八月二十七日,胤禟因腹洩卒於保定。未幾,九月初八日,胤禩亦因嘔病卒於監所……
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在山間緩緩而行,趕車的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男子,刀削的面容,腰間陪著閃著寒光的寶劍。
山路崎嶇,一陣陣顛簸,胤禟緩緩的掙開自己的雙眸,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孔。
“婠婠?天呢!”胤禟大叫著從她懷裡坐了起來:“我一定是在做夢!胤禛那混蛋不會這麼狠心連你都給……”
“傻瓜!”
婠婠忍不住嬌笑了起來:“咱們現在已經離開京城很遠了。胤禛他……再也不會為難我們。”
“你說什麼?”胤禟不相信的看著她,昏迷前的一切歷歷在目:“怎麼會?他竟然……”
“彼此放手,才是最好的結局。”
婠婠忽然轉過臉,笑眯眯的看著胤禟:“他現在也不要我了,你會遵守諾言,一直守護我的,對不對?”
很多年前,在梨香苑,他曾經那麼鄭重的點頭答應過她的,卻沒想到在今日竟然真的變為現實。
“當然!”胤禟微笑著拍了拍婠婠的肩膀:“跟著我,我決不會讓你吃苦,也不會讓你受到半點的委屈。”
“師傅,你們也一大把年紀了,怎麼那麼肉麻!”
一直被視為空氣的陸彼得終於忍不住出聲。
“彼得,這些年辛苦你了,師傅也沒什麼給你的。”婠婠在自己的懷裡掏了掏,最後只掏出那五塊一模一樣的玉佩來,那最後一塊,是臨行前,胤禛交給她的:“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