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動起來,她出師這麼多年,從沒在一個人手裡敗得這麼慘過。到現在,她肩上的那道傷還清晰可見,隱隱作痛呢。
“悠悠,你可還記得你剛到洛城的時候,我約了你在‘倚紅樓’見面。當時我準備把你帶回相府的,但是半路被人截了。那人下得狠手,把你劫走了!”
“難道,你的意思是他救了我?”
這怎麼可能,明明耶律衝說是他救了她的,怎麼西江月會說是番劼。
“再不會錯的!”西江月攥緊拳頭,憤恨道,“傷了我的人,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小子身手好的很,我絕對不會看錯。”
司悠這才恍然,難怪當時在洛城街頭相遇,番劼會用那麼關切的眼神看她。沒想到救她的人是他。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司悠喃喃地說著,一時間心裡百感交集,觸動非常。
“悠悠,我之前與師傅說了‘情絕’的事,剛才他替你把脈,一定是同意治你了!”
“可是我們這麼貿然過來,你師傅會不會不高興!”
雖然那師傅看起來招待頗周,沒有什麼厭惡之情,但是總覺得是疏遠而冷漠的。
西江月搖頭道:“不會,我師傅說,能來到這裡的人,都是有緣份的。你要知道,這片林子的深處,已經有好多年沒有來人了,你們今次居然可以走到這裡,可真是運氣好的很。”
說的也是,林越風那時候在這林子裡躲了一年多,都沒有到過這裡,他們這次還真是有些運道。
“那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司悠不免又好奇起來。
西江月的過去(2)
西江月在初聞這句話的時候就變了臉色,彷彿所有的笑容一下子都離她那張美麗的臉龐而去了。
她慢慢扭頭朝她師傅的屋子看了一眼,拉著司悠的手道:“你真想聽的話,我們出去說吧,師傅不愛聽我提起以前的那些事情。”
出去?司悠還沒弄明白西江月什麼意思,已經被她拉著走了出去。
屋外樹枝橫連,走過了一片小小的屋前平地,又像雜技團踩繩一樣走過一根手臂粗細的樹枝,走到了一根大樹幹旁。
“坐下吧,別掉下去了!”
西江月安置好傷了手臂毫無平衡感的司悠,自己輕輕跳到另一邊的樹枝上,大咧咧地坐下來,背靠樹幹,愜意得很。
“我當時到這裡,真是命大,連我師傅都說我命大。”
她猴兒般地掐了片樹葉,恨恨地放在唇邊咬著,鮮紅的唇,碧綠的樹葉,撕得汁水沾在了唇瓣上。
司悠問道:“難道你是特意來找你師傅拜師學藝的麼?”
“怎麼可能!”西江月苦笑著搖頭,“我那時候才八歲,自從我爹孃死了以後,就過著有一口沒一口的討飯生活,我哪裡會知道我師傅這樣的高人。”
“討飯……”
真看不出來,玩世不恭,煙視媚行如西江月,居然也曾經有這樣的過去。
西江月幽幽道:“是啊,討飯。我五歲的時候,我爹孃害惡疾死了。家裡的田產都被我叔叔佔了,他嫌棄我是個女娃,把我趕了出來。我就一個人出去討飯過活,討得到,就有一口吃,討不到,就餓肚子。
我還記得,有一次,一個好心的大娘給我一個肉包子,我開心極了,一個人躲在牆角吃。
誰知道,跑來一條野狗,就把包子給叼了去。我不甘心,追著那狗跑,結果,還被那狗咬了一大口。
我打不過它,只能哭哭啼啼地回去,躺在破廟裡餓著肚子睡著了。結果第二天就發了高燒,沒有人救我,我躺在那裡等死,我那時候以為我要死了!”
西江月的過往(3)
西江月說著,吃吃笑起來,笑得肩膀顫抖,眼淚掉下來,司悠忙遞過帕子。她推開了,胡亂用手抹了一下,又道:
“結果我居然沒死,我真是命大。後來我就這樣長到了八歲,我以為我要一直都過這樣的日子呢。沒想到討飯討到一座莊子,都說那個莊子的主人,是個大善人。
我去的時候,正是他們家小少爺十歲生辰。小少爺是那個大善人的老來子,特別的受疼。她的娘為了給他積福,每年的生辰都要給窮苦人舍粥送饅頭。
我原想著我也可以趁機吃一頓飽飯,就混在人群裡去領粥領饅頭,結果就被那個大善人看到了。
他看我可憐,年紀又小,就說收到他家裡去做丫鬟。我那時候自然願意,天天有飽飯吃,有地方住,我幹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