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淘在一邊聽著,猛咳了起來,這詩,彪悍啊……美目白是什麼,白目?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此人的臉皮之厚,絕對是小淘在這個時代僅見,就算那個烏中道皮厚一肚子壞水惹人厭,可人家說到底還是有那點才學的。
聽這首詩,小淘便想起一首很有名的詩:遠看寶塔黑乎乎,頂上細來底下粗,有朝一日翻過來,底下細來頂上粗。這兩首詩雖然完全不一樣,但在某種意義上絕對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聽到小淘的咳聲,幾個人都看了過來,那男子更是有些不悅的道:“你個婦人,躲在後面鬼祟祟的做什麼?”這人居然倒打一耙。
小淘深吸一口氣,忍下一臉不悅,此時正是喪期,這來往的必是客人,小淘還得維持一點待客之道,不過,面前這位公子倒也還是要敲打兩句,便道:“這位公子說笑了,是公子阻了我等去路,又怎能說婦人在後面鬼鬼祟祟,再說公子此詩,小婦雖啥也不懂,但也知難登大雅之堂,更何況我家晴兒是一待嫁姑娘,公子做此詩,卻是有辱一個女兒家的名節。”小淘說到最後一句時,聲色是有些嚴厲的。
那公子便也一臉氣憤:“你個婦人,胡攪蠻纏,本公子是晴兒的表哥,大舅亦有將晴兒許配給本公子的意思,又何來辱人名節之說。”
小淘倒是有些愣了,這人口中的大舅難道就是指侯老爺,那就是說自己家不知什麼時候又多出一房姑母來。
這時,晴兒在一旁急的拼命搖頭,兩手也顧不得去牽兩小,也拼命的搖了起來。急的眼淚水都快流下來了。看晴兒神情,這位所謂的表哥怕是一廂情願。
便道:“我是晴兒的三嫂,你即是晴兒的表哥,那就該處處為她著想,其他的且不說,只你今日這番攔路行為,不是太過輕薄和無禮了嗎?還不快讓開。”
那公子一聽小淘是晴兒的三嫂,再則小淘在長安管了一大家子,來往的又多是朝廷命婦,板起臉來教訓人的時候自有一翻威勢,那公子喃喃的幾句,終沒有說出聲來,退到一邊。
晴兒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跟在小淘後面,帶著兩小離開花園,回二房屋子。
進了屋,卻看侯嶽和平凡正在對著一張張的帖子,這是各地官員送來的弔唁貼,等喪事一結束,還得一家家的回禮。
小寶哥一進門,就咋咋呼呼的說有人欺負晴兒姑姑,那平凡在邊上聽了,眉頭一皺,然後悄悄的看了看晴兒,晴兒一抬眼,正對上他的眼,便又一臉通紅的低下頭,然後比劃著帶小寶哥和小丑丫下去休息,便低著頭拉了小寶哥和不醜丫朝裡屋走去,那步伐之快,魚兒在後面一陣小跑才跟著。
這兩人之間,看來是早有情愫了呀,小淘琢磨著。
侯嶽便問怎麼回事?
小淘便把路上碰到那公子的事說了說,尤其是那首詩,侯嶽聽了同平凡相視大笑,這人絕對算是一個活寶。
“你說,咱們傢什麼時候又多出一房姑母來了?”小淘一臉疑惑。
侯嶽摸了摸鼻子:“這個我剛才在爹那裡倒聽他說起過,是嫡宗那邊的,二哥去逝後,她過來幫忙,如今府裡的喪事主要都是她在主持。那公子應該是她的兒子,溫如玉,她這次來,確實是有跟爹提親的意思,只是爹還在考慮中。侯嶽說著看了看一邊平凡的臉,那平凡仍是專注的整理帖子,不過小淘從邊上悄悄的看去,便一臉悶笑,帖子根本就是倒著的。
“對了,平凡你以後有何打算?”侯嶽問道,平凡自開了侯氏學館後,同那梁老學究越來越投機,最後居然被梁老學究收為義子,改名梁平凡,去年州試及第,便以鄉貢士子的身份在吏部登記在冊。
平凡沉吟了一會兒,便抬頭望著侯嶽道:“我只想知道,如果要娶晴兒,需要什麼身份?”
侯嶽和小淘沒想有想到,平凡居然如此直接,不愧曾是一代帝王,該決斷時有決斷。
“其實,以你現在梁老學究義子,又是鄉貢士子的身份,娶晴兒足夠了,我只是想知道你以後有何打算,畢竟養家餬口,說著容易做起來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侯嶽道,小淘在一邊直暗笑,侯子這情形,倒象是一個父親再女兒選婿似的。
平凡想了想,然後抬起頭,兩眼亮晶晶道:“做官。”
侯嶽剛喝了一口茶到嘴裡,這會兒差點叫平凡一句話給噴了出來,做官?曾經的楊侑,曾經的隋恭帝,他居然說要做官,這也太讓人想不到了,小淘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不是有句話說: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嗎。”平凡說著,就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