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擺布,偏偏一個子兒都過不得她的手,無論什麼事,一人不靠,一言不聽,我敢讓她管家?這個家真要交到他們手上,不出一年就能將這偌大家業敗個精光!”
王夫人在外面鬆了口氣,按這個意思,大概是不成了。
卻聽賈政道:“大哥大**不成,不是還有璉兒和他媳婦嗎?反正榮國府遲早也要交到他們手裡的,璉兒媳婦原不就管著家嗎?璉兒也是個能幹的,母親您再稍稍看顧些,也就妥帖了。”
反正榮國府遲早也要交到他們手裡的……這句話如同一道炸雷響在王夫人的耳邊,這榮國府是賈璉的?那、那她的寶玉呢?這榮國府不是她和賈政的嗎?不是應該留給寶玉的嗎?怎麼怎麼就成璉兒的了?
正要衝出去和賈政理論,卻聽賈母怒道:“那寶玉呢?你想過寶玉沒有?”
賈政道:“母親糊塗了!國家自有律法在,當初父親留下的爵位,無論您如何反對,最後還不是大哥襲了爵,現如今,大哥的爵位難道不傳給親兒子,反而傳給侄兒不成?您再疼寶玉又如何?難道到時候再由璉兒襲著爵,讓寶玉當家?先不說璉兒的性子和大哥不同,便只說寶玉,他能當得了這個家?”
賈母頓了頓,抹淚道:“我如何不知道這個緣故,可是讓他老子娘管著家,也可讓他少受些委屈……”
賈政都氣笑了,道:“閤府裡將他都捧成了天上的鳳凰了,他還受委屈?我如今是四品京官,雖比大哥襲的爵低了一些,但實權還在他之上,誰敢給寶玉氣受?何況還有老太太您看顧著……現如今趁早將這些事掰扯清楚了,也省的有些人存了不該有的念想,反而生出禍事來。”王夫人本來已經收拾心情準備進去了,聽到最後一句,又猶豫的縮回了腳。
賈母遲疑了片刻,道:“待我想想。”
賈政停了停,又道:“若是往常,自該讓母親好好思忖才是,只是我如今升了太常寺少卿,管的是禮樂、祭祀等事宜……若是自己反倒不知禮,佔了襲爵的長兄正房不讓,若是讓人一本參到皇帝面前……豈不是萬事皆休?”
賈母輕呼一聲,顯然是被這一句所打動,遲疑道:“這件事你媳婦知不知道?”
賈政冷哼道:“還由不得她做主!”
賈母嘆道:“搬就搬吧,唉,我老了,由得你們折騰就是……”
王夫人心中一涼,知道此事斷沒有轉還的餘地,賈母便是再疼寶玉,也不可能拿兒子的前程開玩笑,不光賈母,便是她自己也是不能的。咬咬牙,反正自己即使不當家,也是四品大員的夫人,難道還有人敢狗眼看人低薄待自己不成?一狠心,乾脆進也不進房,轉身離去,此事已成定局,可是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狠狠道:“回榮喜堂,給我把璉兒和她媳婦並東府的蓉兒叫來!”
剛走到半路,卻看見襲人匆匆而來,一臉焦灼:“太太不好了,二爺走失了!”
王夫人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襲人的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她終於再承受不住連番的打擊,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
榮國府中諸多事宜,馬車上的賈環卻全不知情,不知是不是因太醫所說的五臟六腑再次生長的原因,他越來越嗜睡,今兒早上不過比往日稍稍早起了些,在馬車上就困的不行,迷迷瞪瞪就睡了過去,到了地方才醒來。
紅兒和紫鵑扶著林黛玉從另一輛車中下來,賈環見她眼圈兒紅紅的,似乎是哭過的樣子,但神情中卻不見軟弱,便知道自己這個表姐看上去雖弱不禁風,但是骨子裡倒有一股常人難及的韌性。
賈環的莊子建在山腰,四周風景如畫,讓從未見過山間自然美景的三女頓時看呆了,原本以為是去貧窮髒亂的地方,不想竟有這般風光,一時間看的目不暇接。
賈環見她們看的入迷,等她們稍稍回神後方道:“林姐姐,莊子不比府裡出入不便,這裡只要你願意,便是在外面逛一整日都行,只是現在我們先去看看住處如何?”
林黛玉這才察覺自己失態,郝然道:“還煩請環兒帶路。”
山莊中有兩座主院,隔牆並肩而建。左手一座上書著“聽雲閣”,右手一座卻空空如也。賈環徑直帶著三人進了聽雲閣,院子不大,卻整潔舒適的很,賈環道:“這座院子……自建成以後,從未有人住過,從今日起,就是林姐姐的了。”這座院子原是他專為大和尚建的,可惜大和尚一天也不曾在這裡住過,說太舒適的生活不適合出家人……
說完這句話,他倒是心中一輕,彷彿放下了什麼似的,也不等林黛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