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看!寨主子帶新夫君回來了!”大叔興奮地站起來往橋那邊張望,指著遠處的隊伍對鳳珮說。
鳳珮看過去,真的是他!段妖顏坐在竹木製成的肩輿上面,表情麻木地注視著前方,手死死地扣在肩輿的扶手上面。他前面還有一乘肩輿,上面抬了個七仰八叉的女人,那女人一臉橫肉,上衣用腰間掛銀刀的鎖鏈緊緊地繫著。
“新夫君回來了,新夫君回來了!”本來在小溪邊上玩鬧的孩子們一看寨主子回來,立刻都跑過去看熱鬧了。寨子裡的大人們也喊聲驚動,紛紛放下手裡的事情趕過來圍觀。
“停下。”女人擺了擺手,肩輿停了下來,“都瞧清楚了,老孃新從段老大那裡娶回來的咱千越第一美人兒。”她頓了頓,“以後給我好好尊生著你們這新主子,聽見沒有?”
“是。”所有人都低下頭應聲,唯獨鳳珮還戳在原地。
“蠍尾巴,去給我把那個人的腦袋扭下來!”女人本來是挺滿意自己的權威,卻猛然看見鳳珮直挺挺地站著,於是一掌拍得肩輿直晃悠。
“寨主子息怒,她一直在外邊,這是頭次回來探親,不知道規矩。”身邊的大叔陪著笑拉著鳳珮低下頭,“新婚燕爾的,您可別動火。”
段妖顏也被這場面驚動了,略略轉頭一看,心裡卻是“咯噔”一下。
是她沒錯,她……她怎麼會在這裡?
“我累了!”他轉回頭,恢復了漠然的表情,故意大聲地說。
前面肩輿上的女人回頭看了他一眼,“沒聽見新夫君的話?還不快回主寨?”她重新倒回肩輿裡,語氣裡多了幾分狠毒。
段妖顏幫了她……等寨主的肩輿走遠了,村民們才陸陸續續地抬起頭,接著去忙各自的事情了。大叔拍了拍她的肩膀,“這回算你運氣好,見到寨主子得低著頭,不能直視的,你可記住啦!”說完擔心地看了鳳珮一眼,然後端起自己的衣服走了。
現在這個時候,如果離開,晚上就只能在林子裡露宿,那裡的蟲子會把她們所有人叮成人肉饅頭。鳳珮的心情忽然失落起來,拖著發沉的步子往回走,權衡利弊,決定還是在這裡住一晚,明日一早上路。
夜間,鳳珮卻失眠了。她滿腦子揮之不去的,都是未低下頭之前看到的,段妖顏那緊鎖的眉眼。那個人從前是那樣瘋瘋癲癲,現在卻像個死人般毫無生氣。臉上的肌肉彷彿是僵住了,連表情的變化都是機械的,即使容顏仍是美豔,卻失去了初見他時那種由內而生光彩。怎麼說呢,就像是在星城她再見到辰聖曦的時候,辰聖曦當時也是那個樣子。
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要忽然想段妖顏呢?鳳珮問自己,他如自己所願嫁了人,那寨主看起來對他應該也不錯吧?
猛然意識到自己想了太多關於段妖顏的事情,鳳珮一把扯過被子蒙起了頭,不要再想他了。她在心底默唸著,“他跟我沒有關係。”
就在鳳珮夜不能寐的時候,屋外傳來了響動,鳳珮以為外面有情報送來,立刻坐起,“澈,什麼事?”
“主子……有人來訪。”澈低聲稟報,“是妖顏王子。”
鳳珮大驚,他怎麼跑來了?赤著腳跑去開了門,段妖顏本來是靠在澈的身上,一見門開啟便不顧一切地撲到鳳珮懷裡,顫聲嗚咽:“帶我走……給你做男寵都好……帶我走!”
月光下,澈的身上染了幾道觸目驚心的血紅,鳳珮睜大了雙眼,“到底怎麼回事?”
痛
“你……這……”這場面的衝擊性太強,以致鳳珮一時之間根本無法思考了。
“主子不必擔心,是王子身上的血蹭到衣服上面了。”相比之下澈要冷靜的多。
“哦……”鳳珮緩過神兒來,“你用最快的速度讓段寨主到這裡來,然後讓所有人在竹屋邊上戒備。等明早再讓明書和曉易去準備幾套衣服。”思路瞬間理清,鳳珮馬上開始下達命令,澈心領神會,得令後馬上就行動起來。
“你還好吧?”鳳珮支撐著段妖顏的身體,費勁兒地側身騰出一隻手來把門關上,“先坐下吧……”她想扶著他往裡面走,段妖顏卻是一動便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鳳珮一驚,不敢再輕舉妄動,“傷的很嚴重嗎?”雖然不知道他是為什麼突然半夜跑來,但是從澈身上的血跡來看,他肯定是受傷了。
段妖顏抬起頭來,臉色煞白,“帶我走……”他的語氣近似哀求,“鳳珮……”
鳳珮有些混亂,但現在主要的目標還是明確的,“我這裡有藥,先把血止了好不好?你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