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迎,“司馬大人。自父王壽宴一別後,便再無相見,別來無恙?”
“無恙。”他點了點頭,和善地道,“公主才是,近日風波不斷,不知公主可有受驚?”
“本公主豈是那等弱小之輩?”我含笑,綿裡藏針。
“那是。”他淡淡地點頭。“公主遠道而來,想必累了,請就座。”
“司馬大人也請。”
俗話說,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淡淡地扯了幾句後,便無話可說。
我和他沒有共同話題,也不是一路人,自然湊不到一起去。況且,我今日是來談判的。
但是我並沒有顯露我的著急。
雙方不動,相對而坐。
他等待我說明眾人皆知的來意,而我等著他開口。
只要他一開口,便輸了。
“……”
“……”
“……”
“……”
“……”
“……”
轉眼間,半柱香的時間已過。
我仍然端然姿態,紋絲不動。他除了知道我的來意以外,無法揣測我所想,與其如此,不如直接開口。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看了公主的書信,既然已然相見,還請直接說明來意罷。”
我眉一挑,笑容如沐春風,“既然如此,我便開門見山了。”
他頷首,一雙眼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過我。“請直說。”
“放了我的丈夫。”
他毫不意外,“然後呢?”
“我今日是來與你談判的。”
“談
107、第一百零七卷 。。。
判?”他有些不可思議,一雙冰冷犀利的眼閃著饒有興趣的亮芒。
“是。”
“不知公主以什麼樣的籌碼來和我談判?”
他很感興趣,我看得出來。
我表情如水,波瀾不興,“當今司馬昭亂政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還記得先帝臨死前的話麼?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說是也不是?”
縱然這是公開的秘密,他卻沒想到我會說得如此直白。
臉色陰了陰。不發一語。
“……”
“但,我認為此無錯。”
“喔?”他冷哼。
“信我。本公主句句屬實。誰規定這天下定要是曹魏的天下,改姓司馬不可以?曹魏本也不是什麼天潢貴胄,靠能力打下一片江山的,是我祖上曹操。現下後輩無能,讓賢也是必然之路。只是時間早晚之差罷了。相信現下時局的一切,都在司馬大人的運籌帷幄之下,不是麼?”
他眉眼一剃,神色正了下來:“公主是曹魏之族,說這等話,不是大逆不道麼?”
“我是嵇氏之妻。”我坦言道,“為了我丈夫,我願意做這千古罪人。”
司馬昭眯了眯眼,顯然在掂量我話中的可信度。
我不急,且慢慢等便可。
“如此說來,我很想知道,公主會怎麼做?”
“我只有一句話可說。”我直視他的目光。
字字鏗鏘,如一把利劍,犀利殘酷,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射向他。
“得我一人者,得天下!”
他倒抽一口氣,萬萬沒有料到,我膽敢放出這樣的大話,眼中射出凜冽的光芒。
那冰冷的視線,令我微微一顫。
但是,我不能!
我不能在他面前有絲毫的破綻!
否則,將功虧一簣!
“公主,你說……什麼?”他問得無限輕柔又危險。
我勾唇一笑,攥起拳頭,輕聲道:“司馬大人,我說……這天下,掌握在我手中。”
“……公主,兒戲非如此戲玩。”
“是不是兒戲,司馬大人若不信,儘可一試。”我抬起桌案上的茶盞,淺啜,聲音頓了一下,壓得更低:“拿你帳下的幾萬計程車兵性命來賭。相信我,我不會令你失望的。”
“公主,大話放得可夠了?”他冷笑,顯然不信我一個弱女子能如何。“不論公主你說什麼,我都不可能答應。一來,嵇康此人桀驁不馴,牽連進呂安的事件中,自然更加罪不可恕!更何況,我手中握有此人謀反的罪證,二來,昭令已下,不可隨意更改,否則朝廷之威何在?嵇康,非殺不可。”
我心裡頓時掀起滔天巨浪,恨不得就此拿匕首刺入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