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那般——呵呵……”
“我娘?我娘?我娘竟然是你殺的?”
“呵……不止你娘,還有你爹、你的妹妹、乃至鍾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全是我殺的,全是你口口聲聲叫了七年的好師父殺的,怎麼?這種一心想要報仇,到最後才發現真正的仇人就在自己身邊的感覺很爽吧?哈哈……這個局,我真是設計的天衣無縫啊,先是讓你親手殺死自己至親的人,然後才驀然發現自己的仇人原來就在自己的身邊,還是自己叫了七載的師父,爽啊,這種感覺遠比那個小賤人背叛我的感覺要爽數百倍了啊……哈哈……哈哈……”
“人們都道鬼怪可怕,殊不知這世上最可怕的還是人,鴻蒙老者,你這般的對待自己一手教出來的好徒弟,又是何苦呢?上一輩的仇,無論誰對誰錯,都已經是上一代了,你這般的牽連無辜,不但害的他差點殺死了自己剛成婚的妻子,就連現在還要趕盡殺絕,做人,還是莫要太毒了的好。”
“什麼?姑娘的意思是我的女兒還沒有死?暮柔還沒有死嗎?”
朝著那個想過來求證,而又怕女兒的屍首再次遭到傷害的老人淺淺一笑,我道:“杜掌門,你我別離不到一載,如今連我的容貌都認不出來了麼?呵呵……也難怪,這般的脫胎換骨,認不出來自是正常,能認出來的,都已經死了,即使沒死,也是陌路……”
看了一眼杜天成,不知道為什麼?那些過往,無論是仇也罷、恨也好,好像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的都已經在心裡化為一潭枯水,無波無痕。
“至於暮柔姑娘有沒有死?我想鴻蒙老者應該比我更清楚,對於一個死人,他是沒有必要再補上一刀的。”
隔了一層的紗簾後是一雙我看不透的眼,那雙眼太過深沉,也太過犀利,我不想去猜究,也不想去揣摩,我只想過好我自己的日子,若這種日子可以不給別人帶來麻煩,我甘願就如此平凡的一直過下去。
“傳言,驅鬼師可以嗅見生人的魂魄,看來這個傳聞,倒是真實。”
“先生過獎了,我沒有你那般的有眼力,我所能倚靠的就只有我這一雙能看見別人所不能看見的眼睛,若一個人真的死了,生魂我定會看見,而如今,暮柔姑娘就算毫無知覺,可那一息尚存的氣息與體溫,無一不證明著她並沒有死去……也證明著鍾離公子是對她有情的……”
說這一句時,我看了眼杜天成,不為其他,我只是想告訴他,能在這般的海仇面前還手有餘情,足可見他對她是真的上了心了。
“呵呵……姑娘好一顆七竅玲瓏心,只可惜……”
眼皮驀地一跳,“只可惜什麼?”莫不是鍾離胸口的那一刀上帶有劇毒?
“姑娘無需猜測了,老夫身為鴻蒙老人,一生不屑用毒,鍾家那小子的胸口一刀,沒有沾染絲毫的毒液,倒是姑娘你……一生總是為別人考慮,就不曾想過自己麼?”
眼神勿的收緊,我看向他,頭一次我想將他看的清清楚楚,這種如霧般的危險感,讓我心神十分的不寧。
“不知道姑娘是否還記得香火俺?”
“你?你竟然就是香火俺的那個老人?”
“呵……那不知姑娘是否還記得老夫當初對你說過的一番話?”
見我思索,他緩緩摘下斗笠,臉皮輕扯道:“若要逆天,必一命換一命,本來老夫是想將你的命數拿走,然後套的他來入甕,可沒想到老夫那痴情的徒兒,卻在偷偷聽完我和你之間的對話後,第三日就找到了老夫,央求老夫來救他的哥哥,可笑麼?那般一個不相信是他哥哥的人,他卻在最後時刻以這樣的理由求老夫救贖他、救贖你,呵呵……可惜五行未連,這般的逆天,付出的代價是什麼?是什麼?你知道嗎?”
“你……為什麼要答應他?為什麼要答應他?”
拳頭緊篡下,是我那透可清見的筋脈,指尖入肉,竟是如此的痛心徹骨。
“呵呵……姑娘說話可真是好笑,老夫為什麼不答應他?老夫要的不過是一個可以供自己驅使的鬼魅,老夫不像你們這些驅鬼人,天生下來就有鬼魅甘願為你們賣命,可老夫卻沒有,老夫要修行,老夫要得道,老夫要逆天,老夫要覆了這天下,就必須得有鬼魅為老夫效力,自作孽不可活,為何天作孽就尚可恕?老夫要罵這天,要罵那些俯瞰世人的神仙,憑什麼他們可為,老夫就不可為?憑什麼有些人壞事做盡還可作威作福?憑什麼老夫……”
眼神閃爍,他似因回憶某些痛苦的經歷而眉頭深鎖,眼裡一片悲傷。
“……天負我,我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