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可以退下,以後不必再出現在我面前。”
依照他之前對她的瞭解,蕭玉隋察覺出她的不耐煩,忙厲聲道:“既然依依姑娘不怪罪於你,還不快滾下去!”
“是,是,奴婢告退。”香卉匆忙起身,一路跌跌撞撞地小跑著離開。
彼此片刻的沉默後。
“這裡,種的都是菡煙,是不是?”聲音很淺很淺,幾不可聞。就像自遠方天際傳來,空洞茫然。
久久聽不到迴音,她這才轉過頭來,直視著蕭玉隋,淡淡問道:“菡煙十年花開,十年花落。花之毒,謂之情,這些可都是事實?而你們把我召喚來,全是有目的而為之,是不是?”見他只是眉頭輕蹙。並未說話,林依依不由地苦笑出聲,“呵呵,我又何必多此一問,想必這一切都是事實沒錯。”她頓了頓,用略帶嘶啞哽咽的聲線呢喃問道:“為什麼,是我?”
她這樣步步緊逼的質問,讓他聽出無限淒涼的同時,深覺愧疚。他害怕這樣的她,害怕她這般近乎麻痺,又或是冷默、淡然的表情。若是她對他怒吼出聲,大吼大罵,他心底相反還會好受些。
蕭玉隋緊握的雙手,手心處不由地冒出些冷汗,艱澀道:“依依,對不起。”
“呵呵,對不起?”她嗤笑反問,轉而淡漠道:“我真的很想知道,我是不是得罪了你們?若是對不起有用,我寧願說上千萬遍,只要你們送我回家就好。”話音剛落,林依依眼中滾落出一顆晶瑩淚滴,就這麼持久掛在眼角。
那淚滴,像是世界上最美麗剔透的珍珠,閃動著盈盈光彩。他雙眸微覺酸澀,喉頭一緊,感覺就快落下淚來。是為了掩飾他此刻的心痛嗎?蕭玉隋上前幾步,伸手拉過林依依,將她緊緊擁抱在懷中。“依依。對不起。”
沙啞哽咽的聲音,在她耳邊細細簌簌,帶有一絲暖意。若是往日,這般曖昧,定會讓人生出幾分臉紅心跳的莫名情愫。但此時,林依依只想推開他。
無奈她如何用力,都不能避開他的禁錮。心底怨氣一分分凝聚,她再次感到內力的突然湧動。但她完全不能斷定,自己的內力會對他造成什麼樣的傷害?故而不敢真的用力。
兩人就這麼久久僵持著,在這片絢爛花海中相擁。若是外人看到,定會被這般“美麗”,“和諧”的畫面所感動……
林依依有些無奈地暗自嘆了口氣,隨即放棄了掙扎,任由他圈錮著自己。淡漠道:“你若是累了,就放手。”
聞言,蕭玉隋全身冷凝,雙手頹然失力垂下,苦澀道:“依依,是不是無論我做什麼,都不能得到你的原諒?”
趁他鬆手之際,林依依忙推開他,接連退了好幾步,“若你能送我回去。我就原諒你。”
他神色黯然,無奈道:“若我能做到,便會將她尋來,又何苦牽扯上你。”
林依依總覺事情蹊蹺,聽蕭玉隋這麼一說,頓時對他的所謂理由多了幾分猜測,疑惑問道:“她,是誰?”
他一直注視著林依依,並未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急切道:“依依,我帶你離開。好不好?再也不要理會這些。”
“帶我離開?”林依依露出一抹冷笑,“整整五年時間,你捨去自己的容貌,甚至弄殘你的雙腿,為的就是屈身在滿春院中。你的目的顯然還未達成,你捨得放棄?”
如願看到他錯愕的神色,林依依繼續笑道:“你很奇 怪{炫;書;網,我為什麼會知道這些,是不是?其實很簡單,因為我在藍芯姐姐那裡,看到了另外一個阿伯。但他,顯然不是我所熟悉的那個阿伯。再來,你偽裝成車伕,看似一路依照我的吩咐南行。其實你的最終目的,就是要帶我來玄城,是不是?你深知我不是這世界的人,所以會對玄城所謂的人人平等之說感興趣。你在我耳邊不停提及玄城種種怪異,為的就是讓我自願跳進這個陷阱,不是嗎?”
對於她所說的話,他完全無以反駁,只啞聲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到了安城後,你故意讓我看到你手上的傷口,為的就是讓我對你有所警覺。只有我離開了,你才能脫身,不是嗎?”她低下頭來,揶揄道:“還真是難為你了,為了我,竟然扮演了這麼多角色。”
“依依……”無法反駁,無法解釋,也無法開口。蕭玉隋憋了半天,硬是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用那滿含歉意地雙眸一直注視著她。
“我不明白,那天晚上,你為何讓我撕開你的面具?”
如果此時告訴她,那時候他就想放她離開,她還會相信嗎?“依依。你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