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突兀。
他就這麼走了,把屋子裡的溫暖也隨之帶走,冷風從開啟的房門口灌入,鋪天蓋地,冰天雪地般的寒冷襲擊,讓她的身體僵硬,讓她不由自主地跌坐在地上。
“不,不該這樣的。”林依依突然間呢喃出聲,隨後茫然地看向門外,除了黑,除了滿目斑駁的黑影,沒有她所要尋覓的那個身影,沒有……他已經離開了,或許就這樣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裡。從沒有想過,會眼看著他離開,甚至沒有一句道別。
她將那顆種子深深埋在心底,埋在就連她自己都無法找到的地方,本以為這樣就可以忽略這一切。但是,即使是深埋的種子,都在暗處伺機而動,只要她稍有不慎,就瘋狂的生根發芽,最終穿透層層阻礙,破土而出。
沒有新生的喜悅,有的是面對未知的恐懼和害怕。她從來沒有想過,對他會是這樣無法自拔的依戀。曾以為那個人的影子,依舊駐紮在她心底。但她錯了,錯的很離譜。她只是害怕再次面對失敗,害怕再次被拋棄,所以才會這般用那個人的影子,強行遮掩他的存在。才會不停地暗示自己,對他的感情,只是因為感激。
這一刻,她成了最可笑的人,可笑的還沒開始,就已失去擁有的權利。在她選擇答應蕭家主的條件時,這一切都已經成為不可能。她或許就是一個心冷的女人,一個無心的女人,固執地堅持著那條可能永遠無法尋到的路,而錯過,而失去擺在她面前的幸福。
“呵呵。”林依依苦笑著,任由臉上的淚水滑落。嘗不出其中苦澀,因為心底的苦悶早已將她填滿,沒有一丁點兒空隙。
“不要走,不要走。”
即使哭著乞求,又能如何?風吹不幹淚,帶不走疼痛,只能喧騰無限悲涼。
蕭玉隋就這麼走了,整個丹貴坊的人像是約好了的,沒有人再提起他,甚至就連平時照顧他的阿嬤,都似失憶了一般。
午間,林依依在院中小憩,錦繡華服之下,是她略顯悲涼、孤獨的心。“阿嬤,他走了,你……”聲音淡淡的,很輕很輕,卻能讓人清晰聽聞。
被換做阿嬤的女人,看上去有些肥胖,年紀頗大,笑起來十分慈祥和藹。她手裡端著一碗蓮子羹,柔聲道:“姑娘,往事仿若一顆塵埃。”
“呵呵,是嗎?沒想到你竟然會有塵埃一詞。”
阿嬤似乎有些得意地揚了揚眉,將手中的蓮子羹遞給林依依,並炫耀道:“這句話,是公子常說的。老奴愚鈍,聽了幾次,總算是記了下來,卻也不明白其中深意。”
林依依眼底閃過一絲複雜,淡淡道:“哦。”
阿嬤不覺有異,笑著問道:“姑娘,這蓮子羹如何?”
林依依手中的勺子本是攪動了幾下,最終舀了一小勺蓮子羹,本欲放入口中,卻在剛才聽到阿嬤的話後,停在了半空。聽到這一聲詢問,匆忙回神,淺嘗笑道:“恩,味道很好。”
聞言,阿嬤頓時笑開了花,興奮道:“姑娘喜 歡'炫。書。網'就好,聽香卉那丫頭說,姑娘這幾日食慾不振,老奴思尋著就給姑娘做了這蓮子羹。蓮子是今年新摘的,老……”
“知道了,阿嬤。”林依依笑著打斷她的話,並將手中的碗擱下,“謝謝你,阿嬤。”
見林依依只吃了幾口,阿嬤面露擔憂之色。原本試圖勸阻,卻見林依依的目光早已看向別處,阿嬤只得欲言又止,嘆了口氣便退下了。
林依依望著遠處的小院,喃喃道:“阿嬤是丹貴坊新來的,你病倒後,我見她為人細心,就讓她全心照顧你。不過,她為什麼會記得你說的話?往事如一顆塵埃?呵呵,你這是何苦,何苦這般瞞著我?塵埃嗎?就讓我也像這塵埃一般,不再眷戀這世間。”
不遠處,香卉略有些擔憂地盯著這邊,待看到阿嬤走過來時,忙迎了上去,“阿嬤,我教你說的話,跟姑娘說了嗎?”
阿嬤憨厚一笑,點了點頭道:“還是香卉你瞭解姑娘,她今日果真喝下小半碗蓮子羹。”
香卉暗暗跺腳,追問道:“阿嬤,我是問你,剛才我教你說的話,告訴姑娘了沒?”
“說了,說了。”阿嬤連連應聲,偏頭看了一眼遠處的林依依,壓低聲音問道:“姑娘好像有心事,是不是因為公子?”
香卉皺了皺眉,從袖中掏出一錠銀子,塞到阿嬤手中,“阿嬤,這個給你。以後,莫要再多管姑娘的事,也莫要向姑娘提起這事兒,明白了?”
阿嬤頓時察覺出事情有些奇 怪{炫;書;網,慌忙問道:“香卉,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你可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