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做過幾年的官吏,一干丫鬟婆子戰戰兢兢,搜腸刮肚地想著關於小跨院裡發生的任何事情,其中那兩個在文興沒回來前就看守著春惠姨娘的婆子尤甚,她們倆互相回憶著春惠姨娘的點點滴滴。
看來,是要出大事了,兩個婆子互看了一眼,不知為什麼她們倆不約而同想到了元宵雪夜小跨院門口的那兩行腳印。難道和這個有關,說還是不說呢?
她們二人的躊躇被文老太爺看在眼裡,老太爺一聲斷喝:“老虔婆,若不實話實說,小心家法伺候!”
兩個婆子立馬跪倒在地,磕起頭來如小雞啄米,“求老太爺寬恩,老奴的確在今年的元宵夜發現蹊蹺,不過那是老奴兩個都回去過元宵了,怕回稟了大奶奶會懲罰奴才兩個。所以老奴兩個商量好隱瞞不報。”
“哦,什麼事情如此蹊蹺?講!”老太爺一拍桌子。
兩個跪伏在地的婆子身子一哆嗦,於是一五一十地說起了,“今年元宵節那天夜裡下了很大的雪,老奴兩個覺得都黑了天,諒春惠姨娘也不會去那裡,於是老奴兩個就各自回家過節去了。”說完她們膽顫地看看老太爺,看見老太爺並沒有什麼表情,不知道是福是禍,她們倆繼續講:“次日一大早,我們倆來到了,就在小跨院的門口發現了一行腳印,腳很大,看樣子是個男子的,老奴以為春惠姨娘出了什麼意外,結果等老奴兩個開啟門才發現春惠姨娘正睡得香呢!於是老奴就放了心,暗暗保佑沒有出大事,奴才也不知道那個腳印到底是誰的,竊喜春惠姨娘沒事。老奴兩個擅離職守的事情也沒被發覺。”
老太爺揮揮手,兩個婆子趕忙爬起來退了下去。文旺看著父親沉吟,不由問道:“父親覺得那個腳印會是誰的?”
文老太爺冷笑道:“看來我們得再問問那個門房了,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文家的後院裡。”
文旺點點頭,吩咐陳甲把那天跟蹤胡四的過程講了一遍。
當陳甲提到胡屠戶時,老夫人皺起了眉頭。“這個胡屠戶就是在集市上賣肉的那個,咱家攆出去的那個於紅梅不就是賣給他了嗎?”
喬翠說:“是啊,我聽大嫂院子裡的春苗丫頭說起過,只是不知道這個胡屠戶竟然是胡四的哥哥。”
“那這個事情整個都透著陰謀。”老太太說。
“屬下聽那個於紅梅和胡四的關係親密,應該是不簡單,而且於紅梅那個女人好像詭計多端的樣子。”陳甲道。
“嗯,馬上再提審那個胡四,關鍵就在這個人身上。”老太爺捻著鬍鬚道。
很快,胡四就被陳乙帶了過來。胡四本來以為沒事了,因為自己和春惠的事情天衣無縫,任誰也查不出來,不料卻給老嚴、兩個婆子那裡露出來端倪。他戰戰兢兢地來到書房,發現有許多人在那裡,心裡不禁打鼓。乍著膽子躬身笑道:“奴才給老太爺、老太太、二爺、二奶奶請安!”
“罷了!”老太爺擺擺手,問他:“胡四,我們文家待你如何?”
“這——”胡四一窒,立馬笑道:“自然是恩重如山了!”
“哦?是嗎?既然如此,你怎麼能做出如此喪盡天良厚顏無恥的事情?”文老太爺一拍書案怒喝。
胡四立馬嚇得“噗通”一聲跪下了。
“說,你都做了哪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文老太爺逼問。
“奴才,奴才並沒有做什麼啊!”胡四依舊咬緊牙關。
“是嗎?那麼今年元宵節晚上,你去哪裡了,五日前的傍晚你又去哪裡了?”文老太爺冷笑。
“元宵節那夜,奴才在門房睡覺,五日前嘛!奴才還是規規矩矩在門房裡。”胡四狡辯。
“那好,我稍後讓另一個門房文福過來,看看你說的是真的嗎?”文老太爺繼續問,“我那日問你有沒有給大爺買藥,你說沒有,今天我再問一句有沒有給大爺買過藥?”
胡四的心一驚,知道要壞事,倘若知道了買藥的事情,那下毒的事不就一目瞭然了?絕對不能承認,於是他堅決地搖搖頭。
文老太爺氣得吹鬍子瞪眼,但是沒有憑據卻也無計可施。
文旺附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文老太爺立馬眼睛一亮,吩咐陳乙先把胡四看押起來。
次日,文旺帶著陳甲去了鄰村孔半仙處。
孔半仙是一個邋里邋遢的半百老頭子,聽說是文家二公子來訪,翹起了二郎腿開始擺架子,“文二公子找我半仙何事啊?可是房中精力不濟來找老夫要補藥?”
文旺微微一笑道:“這個半仙倒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