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傾城入主東溟,而魅卻出現在西越,這真的是巧合嗎?
還是魅他騙了我,其實他根本也和夜傾城抱著同樣的目的,從內部慢慢地得到西越國。
不然又怎麼解釋他對樓家的恩將仇報,如何解釋他想要樓家斷子絕孫的做法呢?
只是,我不相信,不相信魅會和夜傾城一起騙我,我寧願相信他也不過是被夜傾城利用了而已。
是的,我相信他。
相信那個被我從雪地裡救起的男子,相信從來都不屑撒謊的他。
我在別苑休息了一番,便有人前來把我帶到了一個地下冰室,那裡面全然是千年玄冰,終年不化,我一踏入便覺得有一種凜冽的冷意撲面而來,臉頰上微微的疼。
我不由地拉了拉身上的衣襟,轉身正要問帶我來的人取一件保暖的衣服之際,一件貂皮披風已經披在了我的身上,一下子阻擋住了那陣陣寒意。
“身為大夫,自己先病倒了可怎麼辦?”淡淡的笑意從身後傳來,依然是那般的惑人。
不由地抬首,卻對上了姬流瀟那張明媚如妖的容顏,他便好似一種極致的妖嬈,讓人不得不忽視他的存在。
“多謝王上。”我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微微頷首。
他輕笑,“這是寡人應該做的。”
我沒再說什麼,而是隨著他走進了冰室,直到鳳鸞的冰床邊。
冰□□的人穿著紅色繞銀的流雲衫,如雪肌膚,唇不點而朱,眉不化而黛,即便是沉睡著,她依然如花般嬌豔,卻又透著一種淡淡的秀雅。
這張容顏我看了五年,此刻再看到之際,竟有種恍惚。
看著本該屬於我的容貌出現在別人的身上,還真是有那麼幾分怪異。只是這一切卻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
“需要寡人做些什麼嗎?”陡然而起的問話聲拉回了我那恍惚的思緒,我連忙轉首道:“還請王上在門口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進來,當然王上也不能呆在這裡,這是本門替人解毒時候的規矩。”
“那是自然。有勞了。”從不知謙虛有禮為何物的他竟然也學會了客套,似乎只要一沾上鳳鸞兩個字,他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顛覆。
☆、再入東溟
說完之後,他便轉身出了冰室,只餘下我一人獨面躺在□□的鳳鸞。
我俯身,指尖輕輕地劃過鳳鸞的臉頰,任由那涼意透過指尖直至心扉,“鳳鸞啊鳳鸞,你說這又到底是誰的錯?”
我的心滿是感慨,淡淡輕語,只是□□的人卻無法回答我。
我從袖中掏出瞭解藥,然後喂她服下。
沒過多久,她突然大叫一聲,那尖銳地聲音瞬時劃破了靜謐,那雙緊閉了多年的眸子也睜了開來,再見到我的剎那,她怔怔地道:“公主。”
我正想開口,門外的人已經猛地跑了進來,一臉的惶恐,在見到鳳鸞的時候,又馬上覆上了驚喜,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前把她擁在懷中。
“站住。”不知為何看到他這般情景,我竟覺得有幾分刺眼,還未等到反應過來,冷硬的話語已經脫口而出。
他有些錯愕地凝向了我,我這才猛然驚覺自己的失態,緩和了神色,卻不改冷漠地道:“你想害她再一次沉睡嗎?我說過不能隨便進來的。”
他竟馬上道歉,“是寡人太心急了。”
當真是心急了吧。
盼了這麼久,終於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我想我不忍心再打碎他的夢。
“罷了,也沒什麼大礙了。”我沒有再望向他,只是淡淡地道。
鳳鸞至始至終都凝著我,不敢說什麼,也不敢做什麼。
我知道她在害怕,害怕我當真打碎她的夢。
於是微微一嘆,“如此甚好。”
我想鳳鸞是明白我其中的意思的。
她不由地微微一笑,雖不語卻道盡了萬千感激。
我把鳳鸞的手交到了姬流瀟的手上,淡淡地道:“我還你一個完整的妃子了,也請王上記得自己的承諾。”
“寡人自然不會失信。”他緊緊地握住了鳳鸞的手,滿臉是笑,眸中也早已浸染了濃得化不開的情誼。
我轉身,不想再去看那樣的畫面。
此刻,我再留下怕只會讓自己覺得難堪。
有些事,或許冥冥之中早已註定,當年是他愛我,而我不愛他,如今卻是我芳心暗許,而他的懷中卻早已擁著那個我親手送到他身邊的人兒。
一報還一報,公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