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的小東西!軒轅修在心中暗罵了聲,又忍不住浮起一絲笑意,柔聲道:“本王沒有看錯,語茗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女子。”
“語茗,”他突然鄭重地執起她的雙手,嚇她一跳,“你可知,我對你傾慕之情更甚從前!日後我們如今日一般彈琴說笑,也必是一樁讓人舒心的美事,你說是嗎?”
顧語茗覺得自己的笑容開始僵硬,她好想一拳揮向他那閃閃發亮的眼睛之上。卻只能假裝矜持地抽回自己的手,低頭道:“你我尚未完婚,語茗不敢。”
軒轅修開心地仰頭大笑,又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終於揚長而去。
顧語茗鬆了一口氣坐在樹下,暗自哀嘆這樣虛與委蛇的日子無法過下去了。
房內屏兒為坐在鏡前的她梳頭,邊疏邊不時飄來打量的目光,她耐著性子等屏兒開口,果然,不久她便遲疑著說道:“小姐,你今日有些沉不住氣……”
顧語茗一驚,“屏兒也這麼覺得?”
“嗯。”屏兒用力點了點頭,又道:“二王爺今日看著小姐的眼神與往常有些不同,似乎變得,更加的,更加的濃烈了一些。”她思索了片刻後如此說著。
顧語茗暗叫了聲“失策” ,悔時晚矣!當時她是被氣昏了頭,雖然從小被孃親逼著學習琴棋書畫那些才女必備的手段,但其實她是一點也不喜歡,而這修王一個勁兒的纏著自己彈琴譜曲,讓她煩不勝煩,更加上她一直牽掛著軒轅睿,這麼就剋制不住自己了——
她驚慌不已地抓著屏兒的手,“你說,他是不是開始覺得有趣了?我該知道的,他這麼個喜歡挑戰生性逆反的人……”
屏兒為難地看了她一眼,說不出讓小姐更加鬱悶的話來,只好保持沉默。
顧語茗為自己更加岌岌可危的未來感到憂慮不已,好在皇上沒有答應讓她與軒轅修成親,總算有了緩衝的時間。
這幾天光疲於應付軒轅修了,打算好去看看那芊芊的也沒去成,乾脆就今天去好了。她轉頭對屏兒說:“把我們上次穿的男裝拿出來,我們出府去看看那芊芊現在過得如何了,我總有點不放心。”
“是。”屏兒應了聲,轉身去箱子裡翻出壓在最底下的男裝,然後服侍她一一穿戴好,自己再換上了一套青色的書童短衫,最後為兩人梳了男子的髮髻,又在脖子前貼塊東西掩飾成假喉結,大功告成之後兩人手挽手的貓著腰從府中緊挨著柴房的後門溜了出去。
走在街上,顧語茗終於感到一陣輕鬆地舒了口氣,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街邊臨立的一排排店鋪,還有擺賣著各種物件的小攤,比起那種深居簡出的小姐們過的生活,她覺得這種簡單到近乎粗糙的生活才叫做真實,起碼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為什麼而做。
想著不知何時自己能擺脫命運不由身的現狀,她不由嘆了一聲,突然有些不確定地問身邊的屏兒,“屏兒,你覺得我真的能做到嗎?自由,理想,過自己想過的生活,我怎麼突然覺得離這些還是太遙遠了?”
從小與顧語茗一起長大,雖然名義上是主僕,其實比親姐妹的感情還要深厚。屏兒十分理解自家小姐的迷惑,小姐從小除了夫人以外沒得到過任何的愛,夫人又早早抑鬱而終,年僅十三歲的小姐就這樣離開了家,好不容易她的父親終於想起了自己,結果讓她回來卻是為了獲取更大的權力讓她嫁給毫無感情的二王爺,小姐從沒有真正被一個人好好的呵護疼愛過,她外表堅強自信,其實內心充滿了不確定感。
小姐這麼好,應該有一個人好好的疼她愛護她,但在那人還沒來到小姐身邊之前,就讓她盡最大努力的陪著小姐吧。
於是屏兒仰臉笑得好燦爛,“公子又說胡話了!從小到大,只要是公子想做的事,還沒有做不到的呢。你看,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練武,學醫,咱們在外遊歷的四年裡經歷的種種,還有公子那與生俱來的本領,哪一樣不是平常人要花一輩子才能學好的?屏兒真的不信,如果是公子想要做到的事,怎麼可能做不到呢?如果是這樣,那天底下就沒有做得成事的人了!”
看著屏兒努力地舌燦蓮花來哄自己開心,連圓圓肉肉的小臉都急得通紅了,她撲哧笑了起來,心裡頓時好受多了,“真的,屏兒,幸好還有你!”
屏兒也紅著眼眶猛點頭,許多話不用說多,重視的人心裡是都明白的。
顧語茗笑著說:“那天看小四練那內功心法挺怪異的,不知他現在好了沒有?改天讓小白去打聽打聽訊息,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幫他順利衝過玄關。”私下裡她們決定將軒轅睿簡稱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