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芝這丫頭怎麼會在這兒?肩上還有隻可怕的東西。”江氏見著蘇荷,順了順自己的起伏不定的胸。
蘇荷看江氏一陣胡言亂語,就知道她被沈芝以及小猴子給嚇著了,“娘,話可別亂說。沈芝妹子過來玩罷了,談什麼勾搭?還有,她肩上的那只是小猴子。”
蘇荷見鍋裡的米煮得差不多的時候,她將菜板上切好的番薯輕輕丟了下去。
江氏擦了擦自己臉上冒出的細汗,低聲問道,“阿荷,你是不是跟鵬兒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蘇荷聽了,也沒覺得奇怪,沒否認。
“阿荷,你怎麼跟他說那些有的沒的?可把他嚇得不輕。昨晚還拉著孃親,要孃親護著他。該是做了一晚上的噩夢,我可憐的鵬兒。”
江氏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是從話中流露出來的疼惜還是清晰可聞的。
蘇荷倒是覺得無所謂,她本就希望蘇鵬嚐到點滋味兒,“娘,留下吃些番薯粥,阿荷親手煮的,很快就可以好。”
江氏看著鍋裡的粥,轉過頭看著淡然的蘇荷,不可思議,“阿荷,娘跟你說正事兒呢。鵬兒再怎麼說也是你的親哥,你可不能害他。”
蘇荷若無其事地用木勺翻滾鍋裡的番薯粥,生怕米會粘上鍋底,倒壞了一鍋好粥,“娘,我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罷了,怎麼敢害他?再借我倆膽,我也不敢。”
江氏看著這樣冷漠的蘇荷,心裡說不出的悔恨,“阿荷,孃親對不住你,孃親知道,這麼些年,害你吃了這麼些不該吃的苦。讓你在眾人面前抬不起頭,真是孃親該死!”
蘇荷看著此時面部表情有些掙扎的江氏,看破江氏口中所說那些似的,笑道,“娘,您沒有對不住阿荷的地方,阿荷也沒吃上不該吃的苦,阿荷也沒有在眾人面前抬不起頭。阿荷很好,真的,您也別太自責。您要相信,阿荷會過得更好,帶著您在眾人面前活得神氣十足!”
江氏雙鬢白髮如此顯眼,蘇荷不忍心多看一眼。江氏眼角皺紋條條,蘇荷撇開停在江氏臉上的目光,沒敢再認真看。
感動的淚花在眼眶打轉,“阿荷,娘知道你有一片孝心。但是,娘日子不多,指不定哪天就閉目了。所以,娘也不指望你能多有出息,在眾人面前活得多有滋有味。娘現在就是希望你能和鵬兒好好相處,兄妹相稱、相待。”
蘇荷呆望著前方,手隨木勺在鍋上方來回旋轉,沒出聲。‘蘇鵬,我還敢輕易相信嗎?我還會真誠待他嗎?或許,我做不到!’
“阿荷,娘不知道你為何會變成這般冷漠無情,事事一副不關己的樣。娘知道,你心裡憋了很多委屈。但是,鵬兒再怎麼說,也是你親哥啊,你可不能拿他怎樣。不然你讓孃親怎麼活?”
江氏話畢,蘇荷在心底冷笑,‘原來,我一直都只是陪襯,沒了蘇荷,可以有;沒了蘇鵬,絕對活不成。真諷刺。’
“娘,請您放心,阿荷絕對不會拿您的鵬兒怎樣的,一根毫毛都不幫您動。”
江氏本來只是壯膽上門勸蘇荷不要做出傷害蘇鵬的事兒,卻沒曾想反而傷害了蘇荷,“阿荷,孃親說這些不是責怪你,只是……怕你們兄妹兩互相殘殺,引出個好歹,孃親不知該如何做。你平日就較為乖巧聽話,孃親只能上門找你說……”
蘇荷蓋上鍋蓋,讓粥燜會兒。她走向灶臺邊,抽走些柴木,降低火力。
“娘,這兒煙大,你去外頭等著,粥很快就可以出鍋了,留下吃些。”
江氏看著蘇荷見機不談蘇鵬,她也不好再提,“阿荷,關於老周的事兒,不該說的,你還是少說了些,傳出去那也是對你自己不好。”
江氏寫滿歲月的臉上充斥擔憂。
蘇荷抬起頭,望著此時的江氏,竟看不出有何表情,如果換做是蘇荷自己的親身母親,她會幹巴巴地說這些無謂的話語嗎?
“這些阿荷都明白,娘,您就少操那些心,照顧好自己的身子。”
說完,蘇荷又忙於自己的事情,不再看江氏。
蘇荷心裡到底有多委屈,她不明白;
蘇荷明明在江氏面前,拖著傷腳走動,可惜,只想著蘇鵬的江氏沒看在眼裡;
那麼,蘇荷她又該說什麼好呢?
江氏見蘇荷不想再談及這類事情,也就不再多言,靜靜走出廚房。
她靜靜在屋裡走動,看著被整理得有序的周圍,擺放得體、整齊的所有,她望著廚房裡面忙碌的蘇荷,心裡竟有一絲說不出的滋味。
‘阿荷真的如鵬兒所說,變化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