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兒!”手中綢緞緩緩滑落,層層疊疊鋪滿了大殿,我卻絲毫未覺,李恪短而急促的呼喚由身後傳來,我忍住低笑,怎麼,現在想起我來了,可惜晚了,過了今晚,秦鑰這個人將不復存在,你要江山還是什麼的,都將與我無關!
“哼,你一個女子,還想幹什麼嗎?看你長得如此標緻,武藝又高,不如跟了我,等我坐上那個位子,我許你做妃!”李承乾輕蔑的語氣沒有激怒我,倒是將高坐於上的李世民氣得夠嗆。
他和長孫皇后可謂是共患難的夫妻,不說夫妻情深,但至少在外人看來也是恩愛有加,相敬如賓,而對於他和長孫皇后的三個兒子,因從小天資聰慧,所以他都格外看重,近日本想試探一二,卻終究試探了個造反的來。
他能不心痛?不由沉下臉,聲音暗啞道:“乾兒這是要造反嗎?”
李承乾微微走上前,嘻嘻一笑:“父皇,您看您也這麼大歲數了,是該激流勇退頤養天年了,兒臣保證!對太上皇絕對禮遇有加!”
這不是紅果果的逼宮嗎?還被他說得好像孝敬老爹似的,我對他還真是無語。
“哼!”李世民對他抱著最後一絲期望被他振振有詞的打破,心中的苦痛可想而知,簡直對他是酷刑。
“父皇不肯?那可別怪兒臣翻臉無情,今日就要血洗麟德殿!”預想當中的拒絕,李承乾沒有退縮,倒是立時換了副惡狠狠的嘴臉斬釘截鐵道。
隨之一起的將士聽到這句話,彷彿是得到了某種認定和命令般,紛紛高舉手中利刃,喊殺著向這方毫不猶豫的衝過來。
事不宜遲,我扭頭望了一眼神色不一的李世民眾人,單腿一個橫掃,將離我最近的一時小兵撂倒,同時奪過他手中的佩劍,衝進了李承乾的陣營。
我從沒有見過這種場面,卻知道李承乾出手,李世民便不會再放任不管,所以我只想混入人堆,來個因公殉職,乘亂逃走,就算奪劍也是想警告眾人不要惹我。
可偏偏就有不長眼往我刀口上撞的,像是反射性的,刀光閃爍,我身體已然靈活側仰躲過幾人的襲擊,手腕翻出劍花,只見白衣舞動,圍著我的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握劍的右手和左腿都劃拉開一條口子,瞬間都倒在地上。
就這我已經在很控制自己了,雖在這我也不是什麼善人,但在前世那麼多年的法制社會教育薰陶下,我真的不想殺人,那是我的底線。
身後傳來李恪急切的呼喊,我知道,他就在我身後不遠處一邊打鬥一邊注視著我,是啊,幾個皇子中他的武功應是最上乘,對付幾個手腳粗苯的小賊輕而易舉,可那又怎麼樣,他讓我回去我就回去嗎?想著我揚起嘴角又深入對方人群一分。
“殺呀,保護陛下!”這時,從四面八方又大喊著口號衝進來一隊人馬,並且數量顯然比李承乾的多,進來便左右包抄將李承乾等人包了餃子,被包圍起來的兵士皆面面相視,不知所措地望著剛衝進來的人馬,這顯然是正規軍,不是像他們這種草莽江湖臨時組成的雜牌軍。
而太監宮女及秀女司樂們早就緊緊縮到蓮池旁的大柳樹下,這些人都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嚇得只能低聲嗚咽,不敢輕舉妄動,大片密密麻麻花花綠綠聚集的身影煞是壯觀。
這起救駕的人馬分明是李世民事先早就安排好了的,本是還給自己兒子留後路,他卻沒有珍惜,現在聽到殺喊聲一臉錯愕驚詫地瞪大了眸子,蒼白的唇在火光搖曳中輕輕顫抖。
這場戰爭結局是早已註定的,也可以說這都是李世民自編自導的一個局,他只是在賭,那個位置有多重要……
是時候了,等這幕逼宮的戲碼塵埃落定,我可就走不了了,趁著旁邊一個小兵正看四周湧進來的部隊發愣,我一狠心,重重撞上他呆舉的長劍劍刃上,嘶……肩膀猛的吃痛,我就勢直蔥著倒向地面。
雖然我穿著白衣,但也經不住人群的掩蓋,此刻到處或躺或站或激鬥著的都是人。
身著司樂裝扮的秦曇和藍若漓如鬼魅般移動到我跟前,不動聲色的擋住我,在我身上覆上一件寬大的斗篷,並左右開弓迅速掃清了不知是哪方人的路障,掩護著我一同向最北邊的花圃撤離,那後面便有一片小樹林連線著御花園,只要過了御花園我們就可以施展輕功,快速撤離了。
馬上就要收場了,我嗤笑,這彷彿是在說我自己,毅然轉身,我甚至沒有再往回望一眼,將李恪和李治的低呼遠遠的拋於腦後,淹沒在嘈雜混亂的人群中……
“鑰兒……小姐!你的手臂沒關係吧?”頂著寬大的黑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