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君揚微微一笑。
辰年恨得牙癢,用匕首在他臉上比劃了一下,恐嚇道:“你說不說?不說我就先把你的鼻子削了。”
封君揚撩了撩眼皮,淡然地看了看她,說道:“不說不過是沒了鼻子,說了沒得就是性命了,你覺得我會說嗎?”
辰年怒極而笑,恨聲說道:“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找不來了嗎?大不了一一在你身上試出來就是了!”
封君揚笑了笑,說道:“自然可以,不過你要運氣極好才成。我這裡每種藥就只有一丸,你可千萬不要誤把解藥餵給了我。”
辰年恨極,死死地盯了封君揚片刻,這才強自壓下了自己脾氣,向他服軟道:“你到底要怎樣?我和你無仇無恨的,你何必非要置我於死地!”
封君揚抬眼看她,淡淡答道:“我沒想要你死,我只是想活下去。我說過那毒藥暫時不會發作,你只要肯乖乖聽話,待我有自保之力的時候,我自然會把解藥給你。”
辰年心中暗罵不休,面上卻是做出猶豫之色,故意問道:“你說話可作數?”
封君揚輕輕點頭道:“作數。”
辰年又問道:“你這毒藥幾日發作?”
封君揚答道:“七日。”
辰年一直都在暗中關注著封君揚說話時的神色,見他絲毫不似作偽,一時也分不清他說的是真是假,更不敢用自己的小命去賭,心中便遲疑起來。她認真思量了片刻,只得先向他妥協道:“那好,我就再信你一次。不過??”說著停了停,又伸手從懷中掏出那個青瓷小瓶,倒了幾粒藥丸出來,“你也得吃我一粒毒藥才行,省得到時你賴我解藥。我這裡只一種毒藥和解藥,非但外形一樣,就連味道都是一般的。這世上除了我義父,也就我一個人能分得出來。”
她低下頭去,裝模作樣地仔細辨認了一下掌中的藥丸,這才用手指捻起其中一顆遞到封君揚面前,說道:“我這藥丸可不如你的好,能在七日後才發作。我這得一日一服才成。等明日這個時候我會把毒藥和解藥各給你一粒,你一同吃下了,這毒便可遲一日發作。”
因著心虛,她解釋得很是詳實,彷彿手指捻起的這粒消食丸真的是能穿腸爛肚的毒藥一般。封君揚只靜靜聽著,起初還能面無表情,聽到後面嘴角卻忍不住微微彎了起來。
辰年瞧他這般表情,越發心虛起來,面上的神色卻是裝得更加嚴肅鄭重,直盯著封君揚逼問道:“你敢不敢吃?”
封君揚莞爾一笑,也沒答話,只低頭就著她的手將那粒藥丸含入了口中,嚥下去後才說道:“君子重諾。”
辰年下意識地在裙子上擦了擦手指,冷哼一聲,回道:“小人無信!”
既都商定好了,又是眼下這般情形,兩人只能先把前面的恩仇放在一邊,開始共謀生路。西邊日頭快落下了地平線,山林中暮色漸濃,辰年四處看了一圈,說道:“這裡血腥氣太濃,夜裡會引來野獸,我們得換個地方。”
封君揚勉強支撐著坐在地上,有些虛弱地說道:“你先去看看那刺客身上留下了什麼東西。”
辰年聞言不由皺了皺眉頭,卻也沒說什麼,起身去搜那刺客的屍首。那刺客死去多時,屍身已是開始發硬。辰年忍下心中的恐懼,細細地將他身上搜了一遍,摸出了許多藥丸、暗器等物,用裙子一股腦兒地都兜到封君揚面前,指著其中一個小小的烏黑鐵筒說道:“沒想著倒發現了個好東西,你看看,這可是人們說的梅花袖箭?怎地做得這般細?”
封君揚掃了一眼,見那鐵筒長約六寸,粗還不過寸,看起來甚是精巧,就輕聲說道:“你拿近些給我看看。”
辰年依言將那鐵筒拿了起來給封君揚看了看,聽得他淡淡說道:“這是七星袖箭,比梅花袖箭還多了一支。他已是射過我兩支,此刻裡面還剩下五支。”
辰年聞言十分驚訝,低頭細數了數那箭孔,見果然共有七個,其中兩個已經空了出來。
封君揚又輕聲解釋道:“這是南邊新出來的暗器,既可單發也可連發,別看它小,速度卻快,力道也極足,可射三四十步遠。”
辰年聽得咋舌,將那袖箭小心地放好,後怕道:“虧得之前在崖壁上的時候他沒有用這暗器,否則咱們一定躲不過,非得摔死了不可。”
她說這話本是無心,可話一說完心中便覺出不對來,這刺客大可以就在崖壁上使用這袖箭,可他偏偏不用,非要爬上來再殺封君揚,結果非但沒殺了他,自己倒丟了性命。這刺客為何要這般行事?
封君揚那裡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