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忍不住多吸幾口,她想通了。
滄驪與她無關,戰爭與她無關。
他說得對,她不應該把屬於他們兩人的時間浪費在爭執上。
雨水滑下油墨傘,她笑著旋身。
笑容僵住,她發現鐵南芯。
鐵南芯站在溫思璇面前,擋住她的去路。
“溫思璇,你的笑容真的很刺眼。”鐵南芯燦然笑道,“只是,我不知道你聽過我說的話之後是不是還笑得出來。”
溫思璇往前走,越過鐵南芯。
似乎,鐵南芯的話。與她,無關。
鐵南芯卻不讓溫思璇如願,習過武的她抓住溫思璇的手臂。
溫思璇掙脫不開,只好道,“我不想聽你說任何話,放開我!”
鐵南芯高深莫測地笑了笑,真的把手鬆開。
溫思璇怔愕了一下,這才往前走。
“溫思璇,你不想知道自己這幾日為什麼沒有孕吐嗎?”
雨水的聲音不大,不夠掩蓋鐵南芯輕細的聲音。
鐵南芯的話留住了溫思璇的腳步。
溫思璇停下來,她許久才轉過身。
鐵南芯手中的紅色紙傘,刺得她的眼睛有些澀。
心潮跌宕,溫思璇很久很久都沒有開口。
而鐵南芯,也沒有催促。
一柱香、兩柱香,半個時辰就這樣過去了。
“你說什麼?”溫思璇終於問。
鐵南芯滿足她的求知慾,“大夫說,你有腹肌緊張凝血功能障礙,這樣的體質會自動排斥胚胎,胎兒不容易著床,也容易出血,胎兒能在你肚子裡呆滿三個月已經是奇蹟,大夫還說,以你這種體質最好是不要懷孕,就算能夠懷著孩子九個月,十個月到生產,生產時也會有危險,一旦在生產過程中發生出血的狀況,就算是普通孕婦都大多救不回來,更不要說是你這種體質的人。”
油墨傘落了地。
溫思璇任雨水打在自己身上,她的眼中充滿震驚及不信,“所以呢?”
鐵南芯為溫思璇遮雨,紅色映上溫思璇的臉。
鐵南芯勾起嘴角,她說,“耿諾會願意讓你冒險嗎?”
夜色暗了下來,微風一點一點吹在身上,卻帶不走溫思璇心底那生生的疼痛。
鐵南芯的臉泛著嬌媚的光輝,她說,“耿諾瞞著你,要所有人都瞞著你,你就真的活在他的保護網中,你是幸福的,但,你能這樣過多久?你遲早要知道的,耿諾也不可能沒有子嗣,就算他喜 歡'炫。書。網'你,甚至愛你,他也不可能為了你斷子絕孫,我的意思,你懂了嗎?如果你聰明,就該與我好好相處,因為,會懷有耿諾子嗣的那個人,一定是我。”
溫思璇猛地推開鐵南芯。
她跑,跑得很猛,氣喘吁吁。
她的頭好痛,痛得彷彿有一千一萬隻螞蟻在鑽動穿梭。
雨水打在身上,淋進眼裡,她不知道那水霧是雨還是淚。
眼前的東西都在不停地轉動,讓她不知所措。
在侍婢詫異的眼神中,她跑進了房間。
她感覺渾身發軟,呼吸變得淺而促,力氣似乎也都喪失了一般。
匆匆地,她又跑出了房間。
她亂跑,沿途就問,“耿諾回來沒有?”
被問的侍婢全都面面相覷。
終於,有一個侍婢在溫思璇就要迷失時,回答了她,“爺剛剛回來,大概在書房。”
溫思璇跑了很遠,跑了很久。
第一次,她討厭,璇舞閣竟這麼大。
猝然推開門,她看到了耿諾。
耿諾正坐在書桌後,皺眉揉鼻,似是很疲憊。
如果她夠乖,就不該在這時候讓他抓狂。
每一次,她都想乖。
可是,乖真的與她無緣。
一次次,與她無緣。
聽見聲響,耿諾抬起頭來,看到溫思璇被雨水淋溼的狼狽,烙在他眉心之間的刻痕更深了。
他站起來,走到她身邊。
“怎麼了?”
她沒回答,只是定定地,直直地,望著他,盯著他,看著他。
最後,他怕她生病,抱她回璇舞閣,為她淨身,為她溫暖洗浴。
他拿過乾淨又幹燥的布巾為她擦發,擦臉,擦頸。
她由著他做這所有的動作。
他拾起紅葉之前放在一旁的貴妃榻上的桃絲質裙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