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溫暖。
……
午後的陽光很溫暖的,沐天暒的心情此時不錯,坐在御書房隨意的翻看著奏摺。
“皇上!”藍介風塵僕僕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怎麼?”他疑惑的望著他。
“皇上。”他跪倒在地:“啟稟皇上廣翔公主剛剛出了伊亭,現已踏上去往耶利菏澤和親的路上了。”他從容的說道。
“嗯,你說什麼?”經他這麼一說,沐天暒這才想起來今天是藍芽作為廣翔公主出嫁耶利菏澤的日子,而自己竟然給忘了。
“卑職說廣翔公主已經出了皇城五里,現在應該到了汾陵了。”
“唉!”沐天暒重重的擊了一下桌子:“藍介你怎麼不體型朕一聲?”
“回皇上,卑職早朝的時候曾經說了。”他依舊淡淡地說。
“哦。”那時他在想什麼?是在想他昨夜與她纏綿的溫柔,沐天暒一陣臉紅:“是朕無能,對不起藍芽。”
“皇上,您不必自責,相信廣翔公主會體諒皇上的苦楚的。”藍介抬起頭說道。
“希望吧。”他常常的嘆了一口氣,走到殿中央回過頭來:“你與朕出城看看吧?”
“皇上,他們已經走遠了。”
“走吧。”
***
萬木復甦,一切欣然,城外刮的是帶著泥土芬芳的春風。春風醉人,可是他的心情卻很蕭條。
沐天暒一身便裝出了皇城,一路狂奔,來到一處高坡上,望著耶利菏澤的方向,雙目微紅,久久的望著。
“皇上!”藍介追趕上來。
“你說,朕是不是做錯了?”
“皇上聖明!”
“聖明?”他一陣苦笑:“聖明的君主應該向朕這樣嗎?需要靠一個女人的終身幸福來換取表面上的國家的安泰,黎明安樂?聖君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受制於人。呵呵……其實這一切都是朕自找的,咎由自取!”說到這裡,他閉上眼睛,任淚水流了下來。
“皇上!”藍介為之動情。
“走!”他一聲大喝,策馬狂奔。坐下的‘鹿鳴’冀追日一般,對著又紅又大的落日疾馳而去。塬上無垠,天高地廣,遠近一眺,天地渾然一體,何等壯哉,微風吹過,雲動叢搖,白草伏波簌簌作響。沐天暒內心的千秋萬壑被鼓盪,他縱身下馬,面對大如車輪,紅如欲血的落日,良久,動情的吟道:
日出入安窮?時世不與人同。
故春非我春,夏非我夏,秋非我秋,冬非我冬。
泊如四海之池,遍觀是邪謂何?
吾知所樂,獨樂六龍,六龍之調,使我心若。
訾黃其何不徠下!
這首《日出入》向上蒼祈禱般的喊出了炎帝內心深處的掙扎,對生命自由伸展的呼喚;太陽每天升起落下,沒有盡頭,因為日神的時節與人不同。太陽執行自由自如,就像流水從四海到池塘一樣自由流泊。看遍太陽的執行,是否如此?又為何如此?太陽最喜(3UWW…提供下載)歡六龍拉著車走,我也盼望自由自在的調動六龍,但是那匹接黃帝上天的訾黃神獸為何總不來啊,何時才來接我呢?
藍介雖一介武夫,但自幼陪王伴駕,耳燻目染,詩詞也是精通的,此刻沐天暒流露的情感令他動容。這不是世俗的祈禱,也非一般文人呻吟感懷,更不同風雅***客的辭賦賣弄,這是有為帝王無法超越人生自由,一腔震古爍今之宏志不能伸展的獨鳴,就像朔風中空谷孤松之哮叫,無濟、無奈、無助……
藍芽站在高高的離亭城樓上,絕望的看著日落層染紅了天際,淚水似決堤般滑落。他真的這般無情,他真的這般不來送自己一程;她原來的無奈,她原來的認命都隨著那落日淹沒,而演變成恨。
她恨!
恨他竟然不來見她最後一面,任自己的情意似水流逝。如果當初他能夠像接受其他女子感情般接受了她,那麼她現在就不至於遠走異鄉,離開親人,這般孤零,無依無靠。
她恨!
仇恨的淚水,然她揮之不去。即使他的心裡沒有她,難道他的懷裡能容下天下千百女子,就容不下自己?
她恨!
她要給他最深的報復,她要讓他後悔,後悔當初沒有接受她。
她要報復那個曾經像服侍自己親奶奶的她,竟然連眉頭都不眨一下,冷冷的就將自己推向噩夢的深淵,即使是自己以死相逼也不成。
她恨天下所有人!
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