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一起是個很溫柔的人,怎麼越變越孤僻冷漠了呢?好像心也越來越狠了。
屋子裡的動靜漸趨小了,沒多久門就被開啟,原本有些髒兮兮的慕盈被收拾的乾淨許多,兩位嬤嬤站在她身後,躬身說道:“王爺,已經梳洗完畢。”
慕盈有一剎那以為自己要被進獻給某某權貴,緊張得不得了,可是仔細一想,這麼樸素的打扮也太上不了檯面了,一顆心便漸漸安了。
再說,有李鬱在呢!
肩輿平穩而快速地朝皇宮走去,到了宮門口便停下,兩邊的侍衛看見舒瑾,紛紛跪下,慕盈緊跟著李鬱走進宮門,有點奇怪地看著舒瑾行進的方向,如果沒記錯的,這是去桂宮的路。當初舒政數次病危,都是她一次次救過來的,這條路,她再熟悉不過。
快到桂宮了,舒瑾慢下了腳步,刻意讓她和自己縮小距離,能夠聽見自己說的話。
“此次如果你能夠治好陛下,戴罪立功,必有重賞。”
“……啊?”他講得太快,慕盈來不及回神,只聽到重賞兩個字,她一臉白痴地看著他,然舒瑾卻沒有再講第二遍,還是李鬱好心解釋道:“陛下突染怪病,昏迷不醒,你若是能治好,必有重賞。”
慕盈眉間一跳,瞭然地看著似笑非笑的李鬱,一路上的遺憾一應解開。
進了桂宮,有侍女遞過來一個醫藥箱,慕盈道了聲謝接過,熟門熟路進了內室,一抬頭,她看見了一個年歲很大的老婦,一雙眼睛有些渾濁,卻透著逼人的精光,看得她毛骨悚然。
這個人的眼神,好可怕!
晚雩見她來了,吩咐人端過凳子,溫柔地說道:“陛下就有勞姑娘了。”
舒瑾慢慢走過來,看了一眼昏睡了十來天卻沒有瘦多久的舒鈺,一聲冷哼清起,打破一室的寧靜,晚雩不露痕跡地走到他身邊,看著慕盈懸絲診脈,用很輕的聲音警告:“四哥,不要打擾了沐姑娘診脈。”
舒瑾低下頭去,但見晚雩專注地看著慕盈,好像剛才說話的人不是她。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慕盈。
“你以為這點小伎倆,就能瞞過我的眼睛嗎?我要一個人死,誰也不能讓她活!”
他說的極輕,除了晚雩沒有人聽到,卻還是叫上官離聽到,她驟然回過頭去,死死地等著他,舒瑾不以為意地撇過頭去,只見晚雩嘴角一彎,隨後說道:“人怕出名豬怕壯,四哥風頭太盛,還是稍微收斂一些比較好,陛下又是有事,對你也沒什麼好處。”
舒瑾再次用輕哼來抒發自己的不滿。
又過了一會,慕盈鬆開手,站起來對焦急不已的謝慎昔說道:“太妃娘娘,陛下無礙,待罪女為陛下開一服良方,陛下喝了,半夜便可醒。”
謝慎昔一臉的憂愁轉瞬就成了驚喜,高興得腳下一個不穩,差點就要昏過去,宮女們手忙腳亂地扶住她,她握住慕盈的手,激動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你說的可是真的?”
慕盈不慌不忙,點了點頭。
“要是半夜時分陛下不醒,你知道後果!”
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突兀響起,慕盈回過頭去,只來得及看到舒瑾那寬闊的背影。晚雩和她並立,悄悄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心有些粘膩,應是剛剛太過緊張所致。
“沒事的。”三個字無端端給了慕盈安全感,她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半夜時分,舒珏果然醒來,謝慎昔守在床邊等了大半夜,見他無事醒來,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母妃,渴……”舒珏第一句話就是喊渴,說的謝慎昔心裡一揪,忙不迭起身,親自去倒茶。上官離站在一邊,幾乎幫不上什麼忙,心裡有些哽得難受,不得不扭過了頭去。
舒珏到底還是個孩子,看見美麗的東西都會趨之若鶩,對於長相醜陋的事物敬謝不敏,他乍一看上官離的老臉,整個人一抖,往被子裡一縮,懼怕不已地看著她。
上官離為他蓋被子的手就這麼停在半空,尷尬不已地看著他。
聽到舒珏害怕的嚶嚀,謝慎昔像一頭護崽子的母狼,一把扯開上官離,怒氣衝衝道:“你幹什麼!”
因為太過大力,上官離一下子被扯到在地,半天都沒能起來,舒珏第一次見謝慎昔如此憤怒,更加害怕,無奈手被她握住,不能往被子裡縮分毫,他掙了掙手,卻招來謝慎昔惱怒的一瞥。
晚雩剛出去一會,回來就看到這樣的場面,眉頭一擰,快步上前扶起了上官離,為她撣了撣衣服。
“公主,奴婢自己來。”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