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鬱知道他的想法,可是現在,除了這樣,沒有別的辦法,舒珏保持著沉默,既不反對也不說好。底下一干人皆戰戰兢兢,不敢隨意發出一點聲音。
過了很久,舒珏似乎想通,輕輕嗯了一聲。
“就按照李愛卿所言。”
三日後,使者匆匆到了河南王宮,日夜馬不停蹄地趕路,他快要累趴下來了,可是沒有時間休息!
拿著舒珏的詔令,說要宣佈,卻被對方以王爺生病為由擋在外面,只能一個人等在空蕩的殿中,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一轉眼就是一炷香的時間,使者不時抬頭看著太陽,急得汗如雨下,忙抓住一個來換茶的小太監,塞過去一小錠金子,道:“拜託了,請帶我去見王爺,事態緊急,這是陛下的詔令!”
小太監看見金子很心動,可是這件事他不好插手,只能望著那閃閃發光的金子猛瞅,卻不得不拒絕。
“我家王爺這些日子病了,現在服了藥已經睡下,請使者稍安勿躁,王爺醒了,一定帶您過去。”說著換好茶,退了出去。
等他醒了,黃花菜都涼了!
使者坐立難安,乾脆闖進了內宮。
“使者大人,請您止步,這是後宮!”身後跟著太監宮女,想要攔住他的步伐,卻反而被推開,他是第一次來這裡,也不知道舒瑾住在哪裡,無頭蒼蠅一般亂找著。
“站住!”前路被擋住,他抬起頭,但見是一個明眸皓齒的少年,橫劍擋在了他的面前,看他的裝束打扮,不像一般的護衛,倒像貴公子,使者反應很快,當即猜出了他的身份。
“原來是小王爺,虞謹言失禮了。”說著躬身深深做了個輯。
方舒收起劍,看著他急急忙忙,身後的侍從又慌慌張張的樣子,眉頭一皺,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走在最前面的小太監忙回道:“回稟小王爺,這是長安來的使者,有要事面見王爺,可是王爺病了,現在喝了藥正睡下,我們請使者大人稍作休息,可是使者大人卻硬要闖進來。”
方舒的眉頭在聽到舒瑾病了的時候不著痕跡地皺了一下,他點點頭,看著虞謹言,稍微放柔了聲音,道:“原來如此,是我失禮了。”
虞謹言搖頭說客氣,又急匆匆問道:“不知道王爺醒了沒?”
方舒看了一眼身後猛打眼色的侍從,想了想說不曾,他道:“父親這幾日很是嗜睡,精神不怎麼好,還請虞大人見諒。”他又說,“虞大人舟車勞頓,一定累了,不如趁此時候,先行休息。等父親醒了,我一定派人來請。”
虞謹言想了很久,不得不憂心忡忡地答應了。
第115章 長安之圍(5)
虞謹言沒想到的是,這一等,就是一整夜。他輾轉反側,躺在床上來回翻身,到天快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因連日來精神都處於緊繃狀態,他一覺就睡到了日上三竿,等他醒來的時候,落在地上的窗戶影子已經接近垂直了。
糟糕!
他飛快下地,拿起掛在一邊的衣服,匆匆出了門,剛好和前來請他的小太監迎面相撞,小太監閃得快,避免了一場親密接觸。他微弓著身子,道:“虞大人,我家王爺有請。”
終於肯見了嗎?
虞謹言臉上的緊繃稍稍鬆懈,正要和小太監一起去,卻猛然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東西,他拍了一下後腦,道:“等一下!”說著匆匆忙忙回了屋子。
拿開柔軟的枕頭,從下面取出一隻暗紅色的木盒,虞謹言猶豫了一會,便拿出了裡面的一張絹書,他沒有開啟絹書,而是將它小心地收進了袖中。
但願,不會有用到它的時候。
跟著小太監來到了明光宮,舒瑾果然一副病怏怏的樣子躺在床上,已經是春天了,屋子裡卻燒著暖爐,一進門就有一種令人難受的溫暖,感覺燥得很。他斜斜靠在床頭,就著方舒的手喝藥,理都沒理他。
虞謹言刻意加大了聲音叩拜,果然引起了舒瑾的注意,他伸手擋住方舒還要遞過來的藥,輕咳幾聲,扭頭看著他,道:“原來是使者大人,真是怠慢了,因為本王身體不適的緣故,竟然讓使者大人等了那麼久。”他掩面又咳了幾聲,空氣中很快瀰漫出淡淡的血腥味,虞謹言心裡一驚,抬起了頭,果然看見舒瑾不經意放下的袖子上沾染了一大片紅色。
那是……血!
他真的生病了?還是裝的?
“王爺的身體要緊,只是下官前來,帶了陛下的詔令,有要事懇請王爺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