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長安大街上,一男一女牽著白馬隱匿在比肩接踵的人群中,男子一身的黑衣,容貌冷峻不凡,只是一雙眼睛太過寒冷,讓人不敢與之對視。女子有著一張豔麗的容顏,然一拐一拐的動作卻透著不雅,頻頻招來人們的注目。
“你說過會騎得慢一點的!”莞爾不好意思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接揉屁股,便把兩隻手放在腰上,一扭一扭極不自然地走路,時不時投以一記白眼。
冷若不說話,四下看著找客棧,不遠處有一家知客館,佈置甚是雅緻,客人也不是很多,冷若便決定在那兒住下,他回頭,拽住莞爾的手快步往前走。
莞爾以為他是想吃飯,卻不想他要了兩間房間,直接就上了樓,一點要去公主府的意思也沒,她心裡一急,脫口道:“我不住!我要找姐姐。”
冷若回頭橫了她一眼,一把扣住已轉過身去的她,直接拖進了她的房間。
“不是說要找姐姐的嗎?你這是幹什麼啊!”
冷若的目光落在她扶著屁股的手上,淡淡說道:“公主府不是那麼容易進的,公主也不是想見就見的,你容我佈置佈置。”他輕咳一聲,又說,“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明天就帶你去。”說著走了出去,順帶為她關上了門。
莞爾看著被輕輕關上的門,嘴角拉出一道弧度,一想到馬上可以見到晚雩,撓心窩的爪子就多了好幾個,她一個疏忽蹦起來,卻忘了屁股上的上,頓時如洩了氣的屁股,嗷的一聲掉了下來。
一個晚上沒有睡覺,大清早就纏著冷若帶她去公主府,然到了公主府的門口,冷若卻沒有帶她光明正大地進去。
仰視兩人高的牆頭,莞爾茫然地道:“這就是你所謂的佈置佈置?”她指著牆頭,扭頭問。
冷若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對上她的目光,道:“每天清晨,駙馬每天都會來這裡練功,而公主也會在這裡。”說罷,他指著牆頭,“你要不要上去?”
一番猶豫之後,兩個人身輕如燕地躍了上去,雙雙趴在牆頭,幹看著空蕩蕩的院子。
等了很久,太陽都要曬屁股了,院子裡還是沒人來。一陣冷風掃過,吹起他們的衣角,清清冷冷的涼意激起了莞爾一陣雞皮疙瘩,她不滿地道:“你確定他們會來?”
冷若不說話,然皺起的眉梢卻顯示了他心底的狐疑。
兩個人又鍥而不捨地等了一會兒,忽聽不遠處草葉窸窣,隨後傳來了男女說話聲。
莞爾的眼眶溼潤了。
錯不了的,她就是姐姐!
那對男女走近了,莞爾一把抹去淚,睜大了眼睛努力看清楚,可那項陵側對著她,剛好遮住了晚雩。
莞爾把頭往右邊轉,他就慢行一步,她往左邊看,他就快行一步,總是不多不少剛剛好遮住她的視線。
“這人是誰啊!”
冷若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當然是駙馬……”
莞爾輕叱一聲,梗直脖子道:“我,我當然知道。”說話間,項陵拔劍走到了空地,莞爾完完整整地看到了晚雩的臉,高興地又是一陣落淚,然還來不及欣喜,目光不期然瞥見項陵的臉,怔住了。
隨後是狂喜,她一把抓住冷若的手,哆哆嗦嗦道:“他,他,他是誰?”
冷若懷疑地看著她,“駙馬。”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項陵。”
“項陵?!”莞爾又急急問道,“他,他是從小在這裡的嗎?”聲音因著急而變得稍微有點大,冷若一把捂住她的嘴,用眼神示意她小聲。
莞爾也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點大,她冷靜了下來,輕聲說道:“那他,他……”他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急得撓了撓頭。
冷若見她焦急的模樣,會心一笑,娓娓道來:“他是項丞相的獨子,從小生活在母親身邊,行走於江湖之上,直到八歲那年才回到丞相府。且他武功甚高,不在你我之下。”
莞爾臉上浮起失望之色,冷若解說完畢,見她面色不是很好,遂問:“怎麼?”
她搖頭,繼續趴在牆頭偷窺。
他不是哥哥,可是又是姐姐的丈夫,難道說,世間上真有前世今生只說?
一把劍,寒光凜凜,劈風裂光,掃起一片樹葉,斬成一段段,又將一段段斬成一粒粒,隨後劍在虛空中連斬數十下,那片葉子便化成牛毛般的細雨,烏泱泱而下。
莞爾禁不住驚歎,她突然想起什麼,看了看自己的衣袖,覺得不甚滿意,又扭頭盯著冷若,突然出手抓住他的衣袖,只聽叱啦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