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片刻,“這回你沒事稟報了嗎?”
何清君怔住,接著啐他一口,“屬下這幾日都呆在宮中沒出去,蘇盛那裡也什麼動靜都沒有,哪有事稟報?”
“呃,沒有了嗎?那就好……何護衛,本王要聽曲。”
何清君頓覺額上滑下一滴冷汗。
令狐薄目裡閃著戲謔的笑意,信步走到不遠處的小亭裡坐下,示意她吹曲:“何護衛,最近一個多月本王忙得很,這曲子總是聽得極少,平白讓你白得了一個月包銀,今日總得給本王吹上幾遍,本王才不覺得太虧。”
何清君雙腳一虛,險些跌倒。他堂堂一個王爺,一個攝政王,竟惦記著那每月二兩的包銀,真是……真是……“千歲大老爺,最近國庫虧空?”
令狐薄唇角掛著笑容,淡淡地道:“這幾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所以國庫充盈。”
“那你連二兩銀子都看在眼裡?!”何清君不滿地道:“千歲大老爺是包月的,你不聽是你的事,甭想讓屬下將銀子吐出,也甭想延到下個月去!”
令狐薄哈哈大笑,最近一直被她折磨裡心裡糾結苦悶,終於又能在她面前如此開懷大笑。
何清君幽怨地瞪他一眼,從腰間抽出玉笛,將短劍放在石桌上,啟唇吹曲。
豈知這一吹,竟然連吹了四遍!
那位千歲大老爺倒是聽得盡興,極為享受,她卻吹得嘴上都快起泡了!這算什麼,當她是域外的八音盒子,不會累?!再美妙動聽的曲子,被她這水平的吹出來,也成了爛曲!她這吹曲的,自己都聽出了耳繭,真不知他哪來得興致聽得這般津津有味?
於是她堅決不吹了!
令狐薄這才慵懶的抬起鳳目,揮揮手指:“回去用早膳吧,一會兒,隨本王出宮!”
何清君訝然問:“又要出宮?你的傷尚未痊癒……”
令狐薄聽她關心他的身體,不由得心下大喜,又綻出那種令萬物回春的笑容,直把何清君看得面紅心跳,再一次脫口說出:“好一個絕代風華的美人兒!”
於是令狐薄的笑容再次像上回似地僵住。
何清君見勢不妙,拔腿倏地溜走。
何清君跳下馬車,抬頭望望眼前的硃紅大門,指著門上頭的門匾,驚訝問道:“請問攝政王千歲大老
爺,這是哪裡?”
令狐薄作訝然狀:“何護衛,你竟然不識字?”
何清君頓時淚奔,她三歲開始執筆學寫字,八歲便能自己看書,並因此逃過一劫,他竟然嘲笑她不識字?
“屬下認識驛館兩個字,屬下不知,千歲大老爺無緣無故來驛館做甚麼?難不成是來炫耀你俊美無儔的麵皮?還是來展示你修長挺拔的風采?”她惡劣地笑著:“不過千歲大老爺可能忘記了,四公主正在宮中,不在驛館,你在這裡展示,她瞧不見哦。”
令狐薄險些一口氣上不來,他不過跟她玩笑了一句,竟被她如此詆譭!半晌,才從鼻裡哼出一聲:“本王來慰問一下異國使團,何護衛的意見嗎?”
“慰問……使團?沒意見,絕對沒意見,攝政王千歲大老便是要去慰問異國後宮,屬下也絕對沒意見!”
某女先是呆滯,繼而,狗腿地笑著討好。
令狐薄黑臉,他慰問異國後宮做什麼?是活膩了,趕著浸豬籠嗎?!銳利的鳳目瞪她,手指極癢,直想擰斷她的脖子,好一會兒,才咬牙切齒地道:“何清君,馬屁不會拍就不要拍,免得招致災禍!”
何清君眼睛無辜地眨著,一副低眉順目的樣子:“是。”
“將馬車裡的檀木箱子搬上。”
“是。”何清君探身將車廂內的小箱子搬出來,跟在他後面。
令狐薄示意何清君先去通報,於是何清君一手挎著木箱,一手出示自己的侍衛令牌。守門的門將共有四人,兩人是南宛侍衛,兩位是天晉的人,南宛侍衛自然識得她的令牌,立即跪拜。
何清君道:“麻煩這位天晉的大哥進去跟使團通傳一下,就說攝政王來訪。”
其中一位天晉侍衛快步跑進去,片刻後,只見兩位使團成員急匆匆迎出來。一眼便認出門外不遠處的令狐薄,忙將何清君擠到門旁,衝出去,向令狐薄跪拜:
“臣天晉將軍李越拜見攝政王殿下!”
“臣天晉禮部尚書王裕宏拜見攝政王殿下!”
何清君站在門旁摸著鼻子乾笑,這兩人當真是見高就拜,見低就踩啊!
令狐薄淡淡地道:“兩位使者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