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著。引得他不禁轉身行了幾步,他忽然從身後壓住錢浦撥弄琴絃是手指低語道:“錢大人這琴意或許是對了,可這琴技差得太遠。原來聰明人也有愚鈍的時候。”
錢浦所奏的卻是一隻古曲,講述普帝欲請一位名臣徐寒。三顧茅廬,徐寒終是毫不動情。情急之下,徐寒以性命相逼普帝本是愛才便也只能作罷。當普帝帶著悵然之情遺憾而去,徐寒卻奏了這曲《尋道》。曲調纏綿之中帶著悲慼,一曲終了卻忽然高亢宣洩。徐寒藉此表達自己願意效忠一代名君普帝卻因忠孝不能兩全註定徘徊憂慮。用最後的激情之調,讚揚普帝禮賢下士必將創造一番千古不朽偉業。
他一手按住錢浦的肩膀,一手包裹住錢浦的手掌修長的指尖握住她的手指輕輕在琴絃間波動。對於難得知曉《尋道》之人,桓王此時對錢浦頗有幾分引以為琴技之中的知己之感。心中不禁一嘆,林琰舉薦的錢浦的確是個人才。今日一局,他已然察覺到錢浦在權術上的天分甚比常人。
想到這裡不禁又是一嘆,這既是人才卻不為我所用。那日後必是傷手的利器……若不毀之有如何能讓我安心。
思極此處桓王便鬆開了在錢浦肩膀的牽制,雙手隔著她羸弱的身子閉上眼睛在古琴上奏了《攏輕紗》。此為男子對未婚女子的求愛之曲,桓王藉以此曲不過是舒發求才而不得的鬱結。
錢浦被他從身後環抱著,雖然她極力的僵直著身子不讓兩人靠得太近。可那白袖揮動之間,她還是隱隱感到身後的男子與自己背後輕輕的觸動。又聽到這曲,讓錢浦一驚險些以為自己漏了陷。被桓王用此曲試探,想到這裡錢浦本就虛弱的身體更是流汗不止。便是從桓王身上傳來淡淡的香氣也難以讓她心靜氣定。
兩人都沉浸於曲中的意境裡思緒萬千,忽然琴絃一斷驚醒兩人。桓王望著錢浦微微發紅如女子一般羞澀的臉龐,不禁調笑道:“素聞南邊的水土養人,果然不假這男人也能長得比女子還秀美。”
話畢他不禁從衣袖了掏出帕子,輕輕擦在錢浦滴著汗的臉上。錢浦被兩人此番親近,極是尷尬紅著臉道:“多謝桓王體恤……”
桓王沒有看她,只是轉身低聲道:“不成友,便為敵……”錢浦望著那消失在視線中的背影,卻不由得一嘆……
第二卷 第十章嘉和二年夏。行樂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錢浦心中一嘆這樣的人本不該生於天家。平心而論,桓王身懷驚世的才華,可卻並未帝王之才。若能放下野心,縱情於音律行樂是好的。可人一旦被推舉到高位,誰有忍心放下呢!想到這裡,錢浦不由得輕嘆。似是為了桓王,又像是為了某人……低頭輕輕撫弄那隻剩下六根,殘音迴盪在空寂的屋內終不成調!
錢浦撫琴之際忽然墨兒莽撞的衝了進來對著她道:“少爺不好了,縣衙忽然著火了!咱們前些日子被整理的賬簿全都燒得一乾二淨!”
忽然遭此橫禍,錢浦心中一驚險些暈倒在桌案前。那斷了的琴絃,此時卻分外刺眼。果然,若不成友必成敵。雖然此時她已然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有什麼不好的事要打破這半年的平靜。桓王的接見,李貞信中的早有預見,如今想來也並非巧合……想到這裡錢浦心中第一次湧出一絲緊迫,壞了她平日的鎮定對墨兒道:“去通知縣衙的官吏們,今日有要務必要來縣衙辦差!”
墨兒望著她一臉嚴竣,幾分疑惑的問道:“今日不是輪休,這尋人也是不方便的。”
“我只怕再不收拾他們時間不夠了……”錢浦忽然擺擺手道。只說本是輪休,卻聽聞錢縣令的召見官吏們一陣兵荒馬亂倒也在錢浦回縣衙安頓好以後集中在正堂。
“今日召集各位同僚來,只因一封告密信。揭發在本官還未到任前……有些不法之徒,盜用縣衙內庫銀兩,勾結惡徒禍害百姓……”錢浦的聲音讓眾人皆是一陣驚愕,好似從一場夢中驚醒。這平日裡鮮少過問政務的縣令,忽然間變了臉剛正不阿的要整頓前帳。一時間驚恐不已,只有今日被錢浦提點過的郭執事一臉平靜。
錢浦掃了眾人一眼,最終將目光直視他,望著郭執事道:“對於本官的話,郭大人可有所說的嗎?”
此時郭執事自然是一番掙扎,若實話實說他雖得了上司的賞識,卻丟了同僚們融洽。被罰免職者,恨他這個告密的。兔死狐悲者亦是會日後為難自己。可若此時忤逆上司之言,在錢縣令明明提點之後還不開竅。那麼日後如何混過錢縣令在任的三年!?想到這裡郭執事平日極其穩妥,如今也慌了神!
錢浦望著他的掙扎,緊握在袖子中的拳頭不禁擰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