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不像話!”允澤只是跪著,也不開口辯解。
皇帝平復了下情緒,片刻後道:“你十七了吧,方御史的二小姐也快滿十五了,朕即刻下旨,三個月後大婚。”一番話聽得隨心也呆住。
皇帝攬著隨心欲走,臨行前補充道:“大婚之前不要出門,朕會派人看著你。”說完便上了石橋,一邊輕哄著隨心:“好了—不哭了,父皇送你回去—”,又對李德全道:“宣太醫!”
允澤跪在地上久久沒有起來,父皇要趕自己出宮,大婚?雖然五年前就訂了婚,自己卻從沒想過要娶那個唯唯諾諾的女人。看著遠離的隨心,暗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七皇妹,這個尊貴的小公主,自己對她本是極討厭的,可為什麼見到她對自己的躲避,心裡那麼不甘。今天本是母親的忌日,自己多喝了幾杯,卻做出這種事,小公主一定更討厭自己吧?心中萬般思緒難以排解,允澤只得緊握住拳頭,狠狠的砸在地上。
允澤自幼習武,手勁不小,隨心手腕上淤青了一片,高高的腫起,看著著實嚇人。回到無雙閣,皇帝堅持讓太醫看了,所幸沒傷著骨頭,便塗上消腫的藥膏,用紗布細細的包起來。
送走了父皇,隨心就躺在床上發呆。進宮五載,和隨心交集最多的就是張貴妃和慧和公主。二皇子允汶兩年前就受封為王,出宮立府,從此很少見他。四皇子比隨心大三歲,他的母妃性子平和,隨心和他們也沒什麼嫌隙。就是三皇子陰陽怪氣,平時對自己要麼不搭理,要麼冷嘲熱諷,這次更是過分。隨心暗忖,他為什麼這麼討厭自己呢?只是因為自己搶走了父皇的寵愛嗎?還有他的眼神總讓自己心驚膽顫,以後還是離他遠點為好。
這邊德妃也被皇帝訓斥了一番,德妃是允澤的養母,平日與這個性子古怪的三皇子並不怎麼貼心。如今出了這事,見皇帝大怒,德妃唯恐皇帝從此更加不喜自己,忙備上厚禮去無雙閣賠罪。
隨心想這事和德妃無關,允澤被軟禁,自己心中也有些彆扭,再沒了別的心思。只收了禮,應付了幾句,便打發人回去了。
同一時間,儲秀宮。
一個盛裝美人垂著眼,慵懶地斜靠在春凳上,旁邊幾個宮女或打著扇子,或為美人捶著背。
這個美人就是張太師之女,張嫣然—張貴妃。美人一身天藍色宮裝,髮髻高聳。張貴妃已有二十八九歲,卻保養的很好,姿容如二八少女般青春豔麗,身材豐滿,卻絲毫不見臃腫。
這時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宮女走了進來,這是張貴妃身邊的女官藍色畫面。
藍色畫面走上前,輕喚:“娘娘—”
張貴妃抬起眼,知她有話要講,便擺手讓旁邊的宮女們退下。
宮女們離開,藍色畫面走到張貴妃身後,幫她輕輕捏著肩,說道:“娘娘,奴婢打聽清楚了,三皇子傷了七公主,皇上大發雷霆,名義是出宮完婚,實際是變相驅逐,連府邸都是最偏的西園。”
張貴妃坐直了身子,憤然:“又是這個丫頭,父親那件事也是她搞的鬼,父親被軟禁一個月,連降三級。皇上是被她灌了迷魂湯了。”
藍色畫面將靠墊扶好:“娘娘,恕奴婢直言,七公主是皇上的心尖兒,娘娘應該順著她,若要對付他,以後有的是機會。娘娘現在還是要有個依靠。”
張貴妃嘆道:“自從有了那個女人,皇上再不要子嗣。慧和又是個女孩,本宮能怎麼辦?”又憤恨地說,“本宮一看到那丫頭就想起那個賤女人。”
藍色畫面安慰道:“娘娘息怒,咱不理會她就行。”又道,“娘娘可以在三個皇子中找個依靠。”
“他們?”張貴妃想了一會兒,恍然,“三皇子?”
“娘娘英明,三皇子生母靜嬪死的時候,他只有七歲。靜嬪又是宮女出生,沒有孃家背景。三皇子養於德妃膝下,德妃有二皇子,她能不幫自己的兒子,而幫三皇子嗎?”藍色畫面娓娓道來。
張貴妃仍有些不確定:“可惜他出了這事,皇帝還會信任他嗎?”
藍色畫面勸道:“娘娘,正因為他此時失寵,娘娘才更好接近他,他也才會更感激娘娘,等過個三五年皇上淡忘了這件事,他再立個功,焉知沒有機會。”
張貴妃靜靜地看著藍色畫面,展顏笑道:“藍色畫面,你真是本宮的智囊,這幾年也多虧有你陪著本宮。”又似下了決心般,說道,“本宮就搏上一搏。”
藍色畫面會心一笑“娘娘,奴婢自幼跟著娘娘,娘娘就是奴婢的一切,奴婢自會幫著娘娘,陪著娘娘。”
皇帝旨意下的突然,朝中也都暗自揣測,但皇子的婚禮卻不敢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