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想法,殿下還須跟侯爺仔細商討,究竟怎樣更實用還有待更詳細的籌劃。還有一件事,不斷有新的災民湧入潭州,我覺得新來的災民最好另置一處安置。把災民分散開,安置點的人數控制住,衛生更好搞一些。這幾日蚊蟲開始慢慢多起來了,疫病防治必須有足夠重視,最好能發動暫時不能離開的民眾滅蟲滅鼠。物資那邊如果有蚊帳之類的,可以開始發放了。”……
這天夜裡,韓沛玲入夜後點燃了一隻盤香。她坐在床邊看著徐徐上升的香菸,若有所思。
盞茶功夫,昨夜的那名黑衣男子又翻窗進了韓沛玲的房間。
“何事喚我?”男子的聲音有些嚴厲。
“明日的事不成了,南平侯要把災民分散到其他地方,今日已經安排好,明天就有災民會離開,他要在安置點監督。家裡安排的人不能讓他見到,南平侯經驗豐富肯定會看穿。”
“明日他會去安置點?怎麼那麼巧?……三妹……這次事情可是父親大人親自籌劃的,你不會一時心軟,給南平侯通了訊息吧?”男子眼神犀利地盯著韓沛玲說道。
“四哥真會說笑,妹妹怎麼可能違背家裡的決定。昨晚你才把訊息告訴我,今早南平侯去安置點比我到得還早,他肯定是早就有此打算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三妹,你對南平侯的那點心思,咱們家有幾個人不知道。如今事已至此,我必會如實稟報父親,這次跟著南平侯一起來賑災的官員,也有咱家的人。不過此次良機,家裡不會輕易放棄的,來日方長,這賑災也不是一日兩日就能做完地。我知道三妹沒拿我當哥哥看,可我這做哥哥的卻不能像妹妹這般不懂事,少不得要多奉勸妹妹幾句。妹妹這輩子都姓韓,永遠也脫不開韓家,往後行事還是多想想家裡頭,別胳膊肘往外拐,就算將來嫁了人,妹妹也還要孃家給你撐腰的。我不耽擱時辰了,馬上回去給家裡送信,這事咱們還不算完,三妹留心等哥哥的訊息吧。”男子也不多留,撂下這幾句話就翻窗走了。
韓沛玲走到香爐邊熄了香,忽然對著剩下的半盤香發起呆來。人是不是都是這樣,得到的越多想要的就越多呢。父親從參將做到兵部尚書,大姐從獲封淑麗妃到生下小皇子,家裡人的野心越來越大。父親一邊想讓她嫁入南平侯府拉攏南平侯,另一邊又想整倒許家,整倒皇后,這是把她當作什麼,又可曾想過她的感受。在父親和大姐的眼裡,她不過是個可犧牲的女兒罷了……
潭州州府這邊,南平侯許鴻煊剛跟下屬商議完事情,正要休息,他昨天忙著趕回來又跟承志商量事情到快天亮,早上才睡了一個時辰不到,這會正是乏了,明日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他得養好精神。
門外卻響起了敲門聲,“侯爺,沈侍衛有要事稟報。”
許鴻煊用手抹了把臉,聲音有些低沉地說道,“進來。”
“侯爺,城外發現了韓家的人,還有兄弟在城內見到酷似韓家四公子的人。”沈三是跟著許鴻煊打過仗的人,許鴻煊辭官後,他們幾個‘老人’就一直跟在侯爺身邊做了侍衛。
“終於來了,爺正等著他們呢,城外的派人盯緊,韓四那邊注意著他都跟誰聯絡了。韓四為人詭詐,派機靈點的人去看著,別跟得太緊,免得打草驚蛇。”
“爺放心,兄弟們曉得。咱們也不是第一次跟韓家人交手了,聽說這位韓四公子功夫不錯,兄弟們都手癢的很呢。”
“要動手以後有的是機會,叫兄弟們收斂點,這次賑災非同小可,馬虎不得。韓家人向來陰險,韓四這趟來肯定不是來做好事的。”
“爺說的是,可惜這韓四公子只是個庶子,平時只跟著韓大公子跑腿。這次若來的是韓大公子,咱們就能抓住他,到皇上面前告韓家一狀了。”
“收拾韓家用不著咱們,皇上心裡有數呢。”許鴻煊說道,這幾年朝堂上風波不斷,皇上看似聽之任之,其實心裡都有數……
慧馨和謹恪還在等著油燈忙碌,她們在製作標牌。
她們今日忙了一天,幫著登記災民,分配災民,還要安撫災民,還要幫著明日就動身的災民收拾東西。因著頭批轉移的災民明日就要出發,一應事務今日都得準備好,安置點人人都忙碌了整天,慧馨她們也是快太陽下山才回到客棧。
這會她們在忙著製作的標牌,是給剩下的災民用的。慧馨還是覺得應該把安置點的管理規範化,以後住在安置點的災民可配發標牌,以控制人數和方便管理,安置床位和領救災物品也可以憑標牌進行了。所以白天顧承志的人砍了許多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