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了,該有個結果了。
慧馨跟著那位嬤嬤走到太皇太后,再度跪下給太皇太后行禮。慧馨跪著等了一會,聽到頭頂熟悉的聲音輕咳了一聲,太皇太后才不情願地叫了起。
慧馨起身低著頭聽候發落,只是等了許久也沒見上首的兩人說話。
過了一會,杜三娘抱著一個嬰孩進了屋,太皇太后一臉慈愛地從三娘手中接過包著嬰孩的襁褓。
太皇太后輕手抱著懷裡的孩子,生恐驚醒了她,臉上的祥和跟對著謝家姐妹時完全不同。
慧馨抬頭看了一眼太皇太后手中的孩子,心中的猜測已經印證了八九分,轉頭看一眼南平侯,侯爺竟然正對著她勾嘴角。好吧,她要相信侯爺,天塌下有侯爺先頂著。
太皇太后低頭看了一會孩子,便又交回給杜三娘,“……臉色紅潤一些了,風寒應是好了,還是先帶她回那邊歇著,哀家這邊要說話,別吵醒了她。”
杜三娘抱著孩子應聲去了,太皇太后這才轉過頭來盯著慧馨看了一會,跟南平侯說道,“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的,能把你迷成這樣。”
“別人不需要知道她有什麼好,我自個知道就夠了。”南平侯面不改色地說道。
慧馨嘴角抽搐,她之前理直氣壯地跟太皇太后說她與侯爺沒有私情,可現在這情形只怕是沒人會信了,慧馨一陣臉紅。
太皇太后哼了聲,對慧馨問道,“你可知道那孩子是誰?”
慧馨搖了搖頭,“奴婢不知。”
“那是漢王的女兒,哀家的孫女,漢王妃臨死前派人把她送了出來,沒想到她能歷經一個多月活著到京城。你們都沒想到吧,漢王妃不僅送給哀家一封信,她還保下了漢王的一條血脈。
慧馨沒有回話,但心裡頭卻暗自嘀咕,若漢王妃只是想保下漢王的血脈就不該把漢王的其他子女都殺了,顧承志再恨漢王也不會把漢王的家眷全殺了,漢王妃不過是不想漢王的子孫頂著叛逆之後的名聲活著。
“這孩子,賀公公不知道她還活著,皇上更不知道,想要哀家放過你們謝家,那哀家再交給你們一件事,辦好了你們過你們的日子,辦不好,你們謝家就給這個孩子陪葬吧。”
慧馨深吸了一口氣咬咬嘴唇,她對太皇太后要謝家做的事已經多少猜測到了幾分。其實只要太皇太后不殺慧嘉,不再追究謝家,不論她再提什麼要求,謝家也只有答應的份兒。
“哀家把這個孩子交由你們家撫養,只要這孩子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長大,哀家便不再為難你們謝家,這件事你們謝家可願為哀家辦?”
“奴婢謹聽太皇太后吩咐。”慧馨忙應道。
這種時候容不得她說“不”字,侯爺能讓太皇太后讓步已經是看了她的面子,她不能為了謝家讓侯爺為難。
慧馨靜等著太皇太后繼續往下說,她還沒說要怎麼處置慧嘉,比起謝家來,太皇太后對慧嘉更加厭惡。
“至於你那個JIAN人二姐,哀家可免她死罪,但活罪難饒。待她傷好後,哀家要她披麻戴孝入靜園平安堂,剃度為尼,終身為漢王守靈,永世不得再見家人。”
慧馨心頭一顫不小心咬破了舌尖,血腥味在口中蔓延,這樣已經很好了,起碼可以保全了性命,而且不用再擔心身份暴露。慧馨一瞬間便想通了,恭敬地回道,“奴婢遵旨。”
靜園的平安堂比俗世的庵堂好了太多,不會有雜人去騷擾,生活條件也不錯,在裡面出家好過在外面擔驚受怕地過日子。慧馨想起了平安堂裡的靜惠師太,慧嘉去了正好可以跟靜惠師太做伴。
太皇太后告知了慧馨這些後便讓她退下了,南平侯起身說道,“……沒什麼事了,我也回去了。”
太皇太后瞪了南平侯一眼說道,“你是急著要送她回家吧,心裡頭只有外人,難得見次面也不多陪陪我這個姐姐,你許久沒到宮裡探望我了……”
南平侯彈了彈衣襟,說道,“您在後宮做地也別太過了,皇上敬著您,您也得給太后留點面子,她怎麼說都是皇上的親孃,她跟皇后鬥來鬥去,您摻和個什麼勁,您一旦支援了皇后,後宮可就成一邊倒了,皇上未必樂意看到這情形,後宮裡還是保持平衡最好。至於我,以後還是少往宮裡湊,我可不想遭皇上忌憚。”
太皇太后聽了南平侯的話,無奈地點了點頭,也沒再繼續留他。
南平侯走到門口,忽然身子一頓,回頭掃了屋子裡一眼,眼中閃過一道厲光,“大姐,你今晚為了給漢王報仇大動干戈,這事要是傳到皇上耳朵裡,他可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