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宮殿外又傳來了斥候臨門時的尖銳喊聲。
子默不等護衛們動手,就自己開啟了門,把剛衝到門前的斥候給嚇了一大跳。
斥候雙手呈上一張絹信說:“剛才有大量的敵人來到城下,卻沒有攻城,只是往城牆上射了這一封絹信。”
子默接過信,看完後就苦笑了起來。
“怎麼啦少帥?”親衛隊長不解地問道。
一百二十七,他有反相啊(3)
子默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他約我在迴風崖之巔相見,今天晚上,我必須赴約。”
“赴約?”親衛隊長追問下去。
“對,獨自赴約。”除了肯定“赴約”這件事外,子默還補充上了悲壯的“獨自”二字。
於是,在這一個星月慘淡,風聲尖利的晚上,子默獨自一人,來到了妖獸王宮背後的迴風崖之顛。
在這兒,早就有一個一身白衣的白鳥族年輕人,在靜靜地等待著他的到來。
他資質風流、儀容秀麗,不是飛續是誰?
一百二十八,所以,我投降
此刻,飛續的身後樹影婆娑,彷彿是張牙舞爪的鬼魅。重重疊疊的人影在樹影中晃動,很顯然,飛續是帶了人手來的。
“你果然來了。”飛續看著子默篤定地一笑。
“有什麼就說吧。”子默不想多講廢話了。
“妖獸王宮已經守不住了,你明白嗎?只要我們毀掉水庫,嘿嘿,你還有什麼對策呢?”飛續左手把玩著半枚玉佩說。
子默無語,他的確沒有什麼對策。
這場仗在開打之前,他的心裡就只剩下絕望了,對東皇太一徹的底絕望。
帶著這樣的情緒,子默還可能取勝嗎?
“投降吧,這才是正確的選擇!”飛續的手一揮,彷彿是在宣佈聖旨。
“……”子默的眼睛眨了眨。
“莫非少帥是想在城樓上擺幾個‘壯烈’的姿勢;再高呼幾句豪言壯語;然後,拉著整個妖獸王宮的人,以及若菱江下游的各族百姓,一同為一個行將就木的時代殉葬?”飛續說完,發出了一連串冷笑。
“……”子默把手放在了下巴上,依舊沒有說話。
時間在不斷流逝。
“我決定了,投降!”猛然間,子默抬起了頭,用一雙佈滿了血絲的眼睛看著飛續,
“我被同僚當成是懦夫,因為我學了一身‘旁門左道’的功夫,而且我喜歡在暗器上塗毒,反正是殺人嘛,呵呵,用刀和用暗器有什麼區別?
我被族人當成是敗類,因為天下各族在我的心中完全等同,曾幾何時,我還毫不猶豫地為東皇太一攻佔了蛟王故地。
我不在乎歷史怎麼看待我,我也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待我,我只做我認為是正確的事情。
不是我怕死,但是正如你所說,拉著整個妖獸王宮的人,以及若菱江下游的各族百姓,一同為一個行將就木的時代殉葬毫無意義,所以,我投降!”
“你不容易。”飛續聽了,忽然伸出手,重重地拍在了子默的肩膀上,“但從今天起,我會珍惜你這個朋友的!”
“寧公主那邊,還希望軍師會幫我說幾句話。”子默也看向了飛續,眼神平靜,完全不像是一個敗軍之將在乞求勝利者,而像是一個擇主而事的賢人,在和他的朋友商量對未來的計劃。
飛續認真地點點頭:“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的。”
就這樣,子默跟著飛續一行人來到了語琳軍的大營,走進了主帥的大帳。
語琳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然後狠狠地看著子默。
“子默是來歸降的。”飛續在一邊平靜地說,“是我自作主張,去勸降他了。”
語琳冷笑起來:“子默,別以為我不會跟你算舊賬了!我義姐女夷的仇,我又怎麼能不報呢?”
一百二十八,所以,我投降(2)
子默也冷笑了起來:“當時,你和我都效忠於不同的人,應該能體會到我的身不由己。嘿嘿,我本來還以為寧公主深明大義、是非清楚,沒有想到你竟然如此心胸狹窄!”
語琳咬牙說:“你哪來這麼多廢話?來人!”
一眾黑甲軍親衛手衝入帳中。
“語琳,理智一點。”飛續勸道。
語琳不聽,決絕地說:“把子默給我推出去,砍了!”
“諾!”眾軍押著子默往外走去。
“成大事者,不應該為私怨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