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她身上的毒,難道就沒有解藥可以醫嗎?”
大夫見遲以軒面色急切,他也不再多隱瞞,嘆氣道,“公子,是這樣的。你家娘子中的毒叫做七星海棠。中這種毒的人,大概只能活半年的時間。這種毒只要沒有發作,就跟常人無異。但月圓之夜,就是這種毒發作之時。
中了毒的人,到時會全身發痛,痛不欲生。輕者會自殘,重者可能撐不過去,直接死亡。”
尹清清嘴角一垂,婉太妃對她還真是“好”啊,拿這麼好的毒藥來“款待”她。
“大夫,那你幫我看下,這瓶子裡的藥是解藥嗎?”尹清清有些虛弱的從兜裡拿出陳嬤嬤之前給她的那瓶藥。她當時想著要逃跑,就想快到十五時再吃。現在正好可以拿給大夫檢查下。
大夫就著燈光,細細的檢查了瓶子裡的藥丸。
最後嘆氣道,“小娘子,你這藥不能吃了。你這藥其實是另一種毒藥。它只能暫時的抑制身體的疼痛。但它本身也是一種毒藥,如果吃上癮了,就對這藥有依賴性了。可以說七星海棠是讓你的身體痛不欲生,但這瓶子裡的藥到最後是能控制你的精神。”
遲以軒只覺得胸口被一塊很大的石頭給壓住,他恍惚中聽到自己的聲音,“那大夫,她身上的毒還有沒有別的解藥?”
那大夫輕點了點頭,“解藥倒是有。我聽人說,在大辰國的極冰之處,生長著一種叫饕的動物。這種動物兇殘無比,極難獵捕,但如果拿它的心做藥引,倒是可能治的好你家娘子身上的毒。”
遲以軒的眼睛裡閃過亮光,他回頭,一手攥住尹清清的手,認真道,“清清,你聽到了,還有救。你不會有事情的。”
尹清清抬頭看著遲以軒,但臉上的神情異常的堅定。一直鐵石心腸的尹清清,這時,不知怎麼的,心裡一暖,眼裡倒是氤氳起霧氣來。
遲以軒看到她哭,一顆心像是燙著了。趕緊伸手去掏帕子,手忙腳亂的去拭乾她臉上的淚珠。
哪知,尹清清越哭心裡越傷心,最後乾脆放聲嚎啕大哭起來。
遲以軒極為珍視的將她抱進懷裡,輕聲的安慰著,“好了,不哭了!都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遲以軒沒有問她腹中的孩子是誰的,也沒有問她為什麼會中毒。他現在能做的只有陪著她度過這個難關了。
☆、061這個男人啊2 ☆
天剛矇矇亮,一條不算平坦的小道上,正有一輛馬車在全速的奔跑著。馬車的車廂裡,遲以軒時不時的掀起車簾去催促趕車的車伕,讓他再快點。
在遲以軒不知道第幾次的催促後,車伕也抱怨起來,“公子,這馬已經連續跑了一夜了,已經累的夠嗆,真的不能再快了。”
遲以軒目光暗暗發緊,這已經是他僱傭的第三輛馬車了,前兩輛馬車都因為連夜趕車,導致最後馬兒直接累趴倒地。
他回頭看了車廂裡還處在昏迷中尹清清,為難道,“車伕,我娘子現在病的很重,如果你能快點到達目的地。我一定加倍的付錢給你。”
車伕有錢賺自然不會往外推,他揚起馬鞭,加快了趕車的速度。遲以軒縮回頭時,車廂裡的尹清清已經醒了。現在的她,全身都裹著最保暖的狐裘,遲以軒怕馬車顛簸,她睡的不舒服,他還在馬車裡加了兩條錦被。
“你醒了啊?餓了嗎?要不要先吃點東西?”看到她醒來,遲以軒趕緊的問道。
尹清清的臉色很差,因為身上的毒,她整個人病怏怏的。
她輕點了點頭,這些天裡遲以軒怕她身上的毒發作,特地讓大夫給她開了一些安神的藥。可以說,她一路上都是在睡覺,其他的事情都是遲以軒在料理。
遲以軒趕緊拿了一個包子遞給尹清清,抱歉道,“路上太趕了,你先湊合著吃。等到了目的地,我再給你弄些好吃的。”
尹清清點了點頭,接過他手裡的包子,放到嘴邊。可是她才剛咬了一口,胸腹處便湧起一陣作嘔感,她連忙捂住嘴,要趴到車窗外去吐。遲以軒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提前準備了一個痰盂。他趕緊拿起痰盂讓尹清清直接吐在裡面。
尹清清吐的天昏地暗,本就沒有吃多少東西的她,現在這樣一吐,整個人更是頭昏目眩,難受的很。
遲以軒在旁邊看著,急的抓耳撓腮,不知道該怎麼辦。
尹清清歪躺在車壁上,歇息了很久精神頭才稍微的好些。她伸手輕撫著自己還很平坦的小腹處,眼底冰冷一片。
這個孩子,是她過往恥辱和卑微的見證。她是不會留下這個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