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能安睡。
是愧疚,還是思念,抑或是失落。
只是鼻尖輕微發出一陣嘆息,退出了房間。
慕容天垂目所思,袖中的香囊依舊,沒有半點的破損。輕柔抬起,嗅到鼻尖,閉上眼眸。
心道:“沫然,我已經快成功了,為什麼,你不能等到這天?”
喜悅只有何最重要的人分享,才能有成就感不是嗎?
可是,現在,他又還有誰人能夠分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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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瑾的心的確是忐忑的,手中緊緊捏著綠玉,已經等候在白湘蓮的屋內,紫藍姑姑的過世,對她的打擊頗大,整個人幾乎蒼老了許多。
丫鬟扶著,推門而入,看著矗立在屋內的南宮瑾,沒有絲毫的驚訝之色,只是吩咐丫鬟退下。
“瑾兒。”
轉過身去,客套一身:“娘。”
白湘蓮幽幽地倒上一杯茶水,再為他滿上一杯,推到他面前,淡淡問:“你找我有事?”
何時和他變得更加的生疏了,大概是他已經查了些什麼了吧。
嘴角散漫開一抹無奈的笑,蒼老的面孔上,細紋怎麼也舒展不開。
南宮瑾只是靜靜地坐在她的對面,不知道如何開口,因為,這一問就意味著自己和她走到一種絕地,不能回頭的絕境。
“還記得時候嗎?你總是問我,娘,我是你的親生孩子嗎?你為什麼這樣對我?”白湘蓮的眼裡有些許的水霧在蔓延著,她不是不知道他一次次得仰天責問。只是,怕自己一心軟,便放棄所有的計劃。
不能,堅決不能,為了整個儺耶族,為了阿爹,她不能心軟。
南宮瑾的手微微一頓,心一絲疼痛劃過。
她都知道,她都看到,只是,她卻沒有任何的安慰。
“現在我已經知道答案,你不用回答。”只是冷冷一聲,將她的話,抵住收了回去。
白湘蓮的嘴唇動了動,悽婉一笑,手輕柔地來回摩挲著茶杯,幽幽道:“的確,你不是我親生的孩子。但是……”
後面的話還未說完,南宮瑾就冰冷一聲,“但是,我是你的棋子,你手中一枚任意擺弄的棋子。”
瞬間,她的臉色蒼白無色,嘴唇青紫,搖著頭,他是這樣誤解了她。
在他心中,她是這樣的人,這樣一個不擇手段的女人,一個不配做他孃親的女人。
將綠玉掏出,扔到了桌上,冷哼一聲:“這是你在找的東西。”
白湘蓮心一驚,他果真什麼都查到了,不愧是自己養育的兒子。
將綠玉拾起,輕柔而笑,笑地那般心痛萬分:“瑾兒,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也是為了你。”
好冠冕堂皇的藉口,為了他,為了一個抱養而來的孩子,她會如此?
“你和儺耶族究竟是什麼關係?你處心積慮想取代青嵐國,是為儺耶族?”他一句句緊緊逼問著,身子也向前傾去,直直看著她,又問:“你根本不是白湘蓮?你嫁入南宮家,為的是什麼?把彩沫然娶進府,為了楓葉圖?燒死她,也是為了楓葉圖?”
白湘蓮無從回答,也不能回答,只是安靜地看著幾乎發狂的他,苦澀一笑,幾乎笑出了眼淚。
“我究竟是誰的孩子,你為什麼要將我冒充南宮家的孩子?”
其實,他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生世,不是嗎?
一個連父母都不知道的可憐之人,還能奢望?
出生,就被別人控制於鼓掌,沒有一天屬於自己的生活,像個木偶人一般被她限制著。
他不要這樣的人生,不要這樣的母親。
壓制住自己的情緒,低低一聲,“瑾兒。”
深呼吸出一口氣,看著眼前這個已經長大的孩子,他再也不是那個壓制心中感情,違背意願聽命於她的孩子了。
他已經有屬於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自由了。
“你終有一天會明白孃的苦心。”
她始終沒有解釋這一切,只是默默接受他所有的譴責。
屋內的氣氛壓抑得幾乎快爆炸開來,二人僵持的局面,久久不能散去。
屋外,杜雲娟的喊聲傳了過來:“哦,飛啊,飛哦。”
只見她不知道怎麼已經站到了假山上面,手中的絲帕在風中飄舞著,寬大的袖袍迎風而起,像一隻美麗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