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滲出點點的汗珠。
只是微微轉頭,不敢驚醒了她的美夢,輕抬起手掌,捂上嘴角,血腥在他鼻腔蔓延,每次都是如此,攤開手掌,鮮紅的血漬在掌心滴落。
他是數著日子活著的人,為數不多的時日,就要離開她了。
無人在她身旁為她出謀劃策,為她分擔煩惱,那時候,她又該是多麼操勞?
手心收緊來,一手輕柔撫摸上她的青色長髮,低低一聲道:“沫然,沒有我,你也要這般開心,答應我。”
他內心的矛盾的,希望她能記住這個夜晚,記住有一個叫傲天的男人,願意為她摘下滿天繁星。又不希望她記住他的一切,這個叫傲天的男人為她撐起一片天,又將它崩裂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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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璃坐在小竹林,屬於自己的唯一的一片淨土,沒人會來打擾的領域。
思緒卻是萬千,坐在竹欄杆上,斜靠著那竹製的籬笆,蜿蜒纏繞的藤蔓,將竹屋增添了幾絲的生氣。
院子內散發著淡淡的草藥味道,撲鼻而來。
此刻的他,沉思而又穩重,完全不像昔日孩子氣的模樣,嘴角叼著青色的草根,細細地爵嚼著,眼色卻是沒有目的地飄忽不定。
“璃兒。”二夫人的身影已經出現在籬笆門外,臉上依舊是那慈愛的神色,腳踏進門來,看著他心事滿滿的模樣,頗為心疼。
乖巧地喊了一聲:“娘,你怎麼來了?”
她向來很少來小竹林,看來肯定是有事,心中微微的一驚,口中的草根摘了下來。
她只是緩緩坐下來,憔悴的面孔寫滿了愁緒,嘴唇動了動,卻是沒有開口。
“娘,你不高興?”
抬起眸子,對上他那雙明媚的雙眼,“是娘讓你受委屈了。”
要娶自己不愛的女子,對他來說,甚是委屈。只是,她能有什麼辦法?生在南宮家的庶子,有選擇的餘地嗎?沒有!
就連南宮瑾都沒有,更何況是他?
知道她所說的委屈是迎娶溪瀾公主之事,眼眸閃過一絲明瞭的神色,隨即恢復那傻傻的模樣。
手擦上她的臉頰,為她擦去那閃閃的淚珠,安慰道:“娘別哭,璃兒會心痛的。”
二夫人將手抬起,握住她的手,淺淺而笑,看著他:“璃兒,為什麼?為什麼你明明已經恢復了,卻不告訴娘?”
他的手猛地一顫,原來娘已經看出他是假裝痴傻。
臉上恢復正常的神色,垂下眼眸,淡淡一聲:“娘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在來都城的路上,南宮家被襲擊那夜。”是的,那一夜,她看到南宮璃輕易將朝著彩沫然飛射而來的暗器接下。
他沒有回答,表示預設了,知子莫如母,抬起眼眸,淺淺而笑:“孩兒不是有心欺瞞。”
“你能恢復正常,娘已經是感謝上蒼的厚愛。”將雙手合掌,臉上滿是喜悅,酬謝的姿勢,揚起頭來,眼裡淚光點點。
“如果你想悔婚,娘可以幫你逃離這裡。”
逃離?他自然可以逃離,可惜,她不能,老夫人何等精明,早已經在她體內種下毒苗,就算她離開,也是死路一條。
南宮璃其實都知道,裝傻的這些年,對於白湘蓮的底細,一直在調查,只是所知甚少,她隱藏地如此之深,讓人無從下手。
身為白家大小姐,本是知書達理,怎會是如此怪異毒辣,這背後似乎隱藏著巨大的秘密。
如若可以離開,他早就帶她離開了,何必等到現在。
他一直在等,等到解藥到手,便帶著她和彩沫然離開這裡,逃離這個充滿血腥和恐怖的地方。
眼下看來,只能聽憑那個老太婆的安排,娶了溪瀾公主,再做打算。
只是,溪瀾公主似乎有些可憐,和他一樣,都是犧牲品,任人擺佈的棋子。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目光定定看著她,她一眼便能領會,為難的神色出現,嘆息一聲,他應該知道,也有這個權利知道。
“你想知道下毒之事?”輕柔一聲問,眼角卻是那般蒼涼,記憶在蔓延。
很多事,都是這樣陰差陽錯般,讓人始料未及,而她今生最後悔的就是結識了她這個所謂的好姐姐白湘蓮。不,她不應該稱為白湘蓮,那個溫柔如水的白湘蓮已經死了,眼前的她,只是個假冒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