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夕顏與賀術礎停止了說話聲,才是幽幽的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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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郊外的王族宗廟——
賀術碤跪在雪地中,頭耷拉著,滿身的狼狽萎靡已看不出王子之貴。
賀術砥站立在他面前,面無表情:“人呢?”
聽見這句問話,賀術碤麻木的臉面愣了一愣,然後眼中就是神情一閃,最後朝賀術砥抬起頭來,嘴角嘲弄的笑:“在我手裡……”
賀術砥無動:“交出來,換你一命。”
賀術碤再是嘲弄:“我知道三哥你一向說話算話……但,我不會還你。你們兩個,沒一個是好人。剪影多麼信任她,多麼高興與她的重逢,甚至不惜以自己腹中的孩兒來迫我不要將她的真實身份告訴你知道……可是她呢?怎麼對剪影的?”
賀術砥冷冷盯著賀術碤的臉,不置一詞。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白家三兄弟的關係嗎?你以為我不知道白大是聽命於你才將剪影搶去的嗎?你從來做事穩妥,除了要將自己爭位的威脅抹去,便是你的後嗣的王位穩固你也考慮到了……所以我的容兒不該存在,他的王長孫的身份會對你這用不正當手段得來的王位形成威脅……”
賀術碤的眼中浮起悲傷:“我從小,就跟在你的身邊,我知道我什麼都比不上你,所以我從來也沒有跟你爭鋒的打算……跟你作對的是你的女人,是她迫我第一次做出了背叛你的事。我以為你心裡清楚,我以為三哥你會念在我一直的忠誠不會傷害她們母子……”
“可是我料不到三哥你果真對我也是這麼冷酷。那個王位,真就如此重要嗎?”質問過後,嘲弄又來:“如今你如願以償了,可是除了那個王位你有什麼呢?親族們都怕你、忌憚你、不敢和你作對,就連你唯一愛著的女人,她的心也不在你的身上……所以我幫了她,把她藏起來,藏到你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
賀術碤望著賀術砥笑了,沒有得意,只有絕望:“我所有重要的東西都已經被你們奪去了,現在你還拿什麼來威脅我呢?殺了我?那麼我就可以和剪影團聚了,你也永遠找不到她和她腹中的孩子,你會變得和我一樣一無所有……”
“條件。”賀術砥開了口,極淡,極冷。
“條件?”賀術碤反問,隨即眼裡一抹快意,他向賀術砥道:“你也有求我的時候,三哥。”
“五弟,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賀術砥道,“否則,不只是你,與你相關的所有人,親族盡滅。”
“呵……”賀術碤卻是笑了。
夕顏最恐懼賀術砥的地方,就是他這種冷靜而不形於色的怒氣。
賀術碤同樣也知道這是賀術砥最恐怖的地方,是他真正動殺唸的時候。所以當賀術砥的右手把上腰間佩刀的刀柄時,他平靜的閉上了絕望的眼睛……
刀光只是一閃,什麼斷裂的聲音也只是輕響,一顆頭顱從空中劃過弧線然後跌落在雪地上。殷紅的血,迅速染了雪的潔白,彷彿汙穢。賀術碤的臉,迅速的失去顏色,變得和雪一樣白,然後變灰,卻沒有恐懼只有平靜。
周圍一片寂靜無聲,眾人的眼中,都是怵色。
賀術砥的身上,濺了賀術碤的血。目色極冷的看了賀術碤倒臥雪地的屍身片刻,冷冷下令:“周圍一天路程的範圍,嚴密搜查,找出王后。”
沒有人敢問賀術碤的屍身如何處理,沒有另外吩咐,便是留在家廟吧?眾人心中悄悄鬆了口氣:到底還沒有狠絕如廝,至少,給他死去的兄弟仍留了一分尊嚴,葬在家族墓地由家廟超度供奉……於賀術砥一貫的狠絕來說,已是對其極大的寬宥了。
目送賀術砥的背影離去之後,許多人又回過頭來,默默看向雪地上的賀術碤——這位王子的結局。細碎的雪花又開始慢慢而寂靜的飄落,落在那還在不斷擴張的鮮紅上,很快融化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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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東走,氣候越漸不是那麼寒冷。
可是夕顏卻越加倦怠,在馬車內,幾乎總是躺靠在賀術礎的懷中。
賀術礎很擔心,勸夕顏道:“要不,叫呼延復放慢速度?”
夕顏閉著眼養神,只是搖頭:“不,賀術砥很快會發現真相,時間不等人……”
賀術礎無法,只得又叫蘭音拿些水來。
蘭音取來水袋呈上,賀術礎接過,開啟袋口送到夕顏唇邊,一面又命蘭音替夕顏捏捏腿。蘭音不由將眼睛飄向賀術礎,見賀術礎的注意力全只在夕顏身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