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狹小的內室,只擺了一座破損得看不清原來面目的屏風,屋子中央,倚著一張只剩兩隻腳的桌子,朝一邊歪斜了去,上面的茶壺早已蒙上了灰塵,似乎幾百年沒盛過茶水了。
除此之外,再無擺設。
再往裡走,是一張朽木砌成的小床,泛著黴味的床褥已經著了好幾個補丁,原來的顏色已然辨別不了。
床褥下,裹著一個孱弱的身體,一縷白髮飄落下來,讓人不由得鼻子一酸。目光落在那隻放在被子上的手,瘦骨嶙峋的,只剩硬邦邦的骨頭了。
吳太妃雙目緊閉著,聽到腳步聲後,這才幽幽睜開了雙眸,一雙眼迎上了司徒晨雪那雙泛著酸勁的目光。
“孩子,你來了……”
司徒晨雪沒來由的一陣難過,不知為何,淚水就這樣啪啪地落了下來。眼前這個婦人分明是她從未見過的,卻帶著極度熟悉感,讓她倍感親切和溫暖。
“你……你是誰?為什麼……為什麼我覺得我們在哪裡見過。”司徒晨雪沒法理解內心的感受,帶著顫抖聲問道。
吳太妃掙扎著坐了起來,在秀荷的幫助下這才順了口氣,半晌才道:“孩子,你先出去,我有話要與娘娘說。”
秀荷出去後,司徒晨雪在吳太妃目光示意下,走至她面前,被她一雙瘦弱的手握著右手,一股暖流頓時就湧了起來,這分明就是與親人久別重逢的親切感。
“媽媽,是……是你嗎?”司徒晨雪難掩心中的悲苦,一句話就這樣脫口而出,連她都不知道這是為何。在五歲的時候,她的媽媽就在一座森林裡離奇失蹤了。
父親終日沉浸在思念妻子的痛苦中,疏忽了對她的照顧,她便成天遊走在外面,成為一個灑脫豪放的大姐大。在她的心裡,對母愛的渴望早已超出了自己的想象範圍。
吳太妃聞言,早已凝聚滿眶的淚水終於譁然而下,一聲聲哽咽溢位嘴角:“我是媽媽,孩子,我是你的媽媽,雪兒,苦了你了……”
司徒晨雪此時的激動心情無以倫比,一把抱住吳太妃,“哇”的一聲地大哭了起來,怎麼都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代遇見自己的親生母親!
一陣悲歡離合的嚎哭後,兩人緊緊地相擁在一起,忘了時空,就這樣緊緊地抱著,享受這一刻的團圓。
上蒼真是會捉弄她們,一個因意外而穿越到這,一個因車禍而來此,卻沒有想到,還能母女團圓。或許,這就是“造化弄人”吧。
末了,兩人好不容易才止住了淚水。
司徒晨雪忙抓住吳太妃撫摸她臉龐的手,問道:“媽媽,你也是穿越到這裡來的嗎?為什麼你知道我就是你女兒呢?”
媽媽好像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似的,這才讓秀荷去喚了她來,這是目前困擾她最大的疑團。
吳太妃慈愛地摸了摸司徒晨雪的髮絲,滿臉堆著笑道:“孩子,母親有母親的使命,你也有你的使命,來此,都是天意!你以後會明白的。至於媽媽為何知道是你,你先來看這幅畫吧。”
說罷,吳太妃顫顫巍巍地伸手拉了下床頂上的拉環,只聽得“咔嚓”一聲,床鋪內側忽然突出一個長方形的錦盒,驚得司徒晨雪一震,看來書上說古人特別擅長製造機關是真的了。
吳太妃示意司徒晨雪從錦盒裡取出了一副畫卷後,便打了開來,上面畫著一名身襲雪白羽衣女子,裸著腳坐在溪邊,面帶微笑地看著前方。那清秀姣好的面容,竟然與現代的她長得一模一樣!
仔細辨認時,少女露在外面的腳踝上,還印著一個月牙形胎記,和她現代腳上的胎記也一模一樣!
司徒晨雪忙掄起自己的褲腳,驚訝地發現,現代的胎記,竟然跟著她一起穿越到了古代!或者說,唐凝萱身上,也有著與她一模一樣的胎記!
陽光從少女的側邊傾瀉過來,落在溪水上,竟隱隱約約透著一層白玉般的光芒,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目。
羽衣?白光?小溪?
“這是《雲裳玉溪圖》?”司徒晨雪驚撥出聲,難道這就是太后要找的《雲裳玉溪圖》?它怎麼會在媽媽手上?她一直以為,它應該會在慕容墨琰手裡的!
吳太妃雙眸凝視著那副曼妙美圖,整張臉似乎都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在唇邊緩緩盪漾開來,朦朧而神秘。
半晌,才回過神來,答道:“這是真正的《雲裳玉溪圖》;三年前,墨馨公主在藏書閣放了一把大火,裡面那副偽造的《雲裳玉溪圖》也隨之消失了,而這副,才是真的。”
還有假《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