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練到一定境界,拈花摘葉皆可傷人性命,此時,靜汐胸中結著一股很深很深的怨氣,集全身力量於一處,狠狠以兩根木棍奪了這兩人的性命。只是,因為身體過於虛弱,木棍並未穿過透兩人的喉嚨,只是剛好足以致命罷了。
兩人一死,靜汐便像棉花一樣,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氣,軟軟倒下。
茫然、麻木、不知所謂。
就這樣在茅屋裡和兩個死人呆了好久好久,呆到天色漸暗,感覺恢復了一些氣力,這才緩緩往譚家方向走去。
譚父和譚母出去找譚靜茹還沒有回來,譚家奶奶也坐不住出去了,家裡只剩下五歲的弟弟譚文啟。
天真的孩子看著自己的姐姐,用稚嫩的聲音問:“靜汐姐姐,你的衣服怎麼破了?”
“姐姐不小心,走路摔了一跤。”蒼涼的聲音在夜風下顯得飄渺無力。
“靜汐姐姐真笨,文啟走路都不會摔跤了。”譚文啟咧著嘴大笑,隨即又拉起靜汐的手,小聲地嘟囔著,“摔倒了肯定很痛,文啟給靜汐姐姐吹吹,吹吹就不痛了,呼——”
小小的手暖暖地拉著靜汐冰涼的手,低頭輕輕地吹著,明明只是一個小孩子,明明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卻令靜汐在這寒冷的世間尋到了一絲溫暖。
俯下身抱住譚文啟小小的身子,低聲呢喃:“可為什麼還是很痛,真的很痛……”
她真的很痛,身心俱痛。
小文啟嚇壞了,學著母親的動作,摸著靜汐的頭髮,緊緊抱著靜汐:“是不是文啟弄痛靜汐姐姐了,靜汐姐姐要乖哦,文啟再給靜汐姐姐吹吹,再吹吹就不痛了,這一次,文啟一定會很小心很小心……”
譚文啟不知道,在那個夜晚,他曾帶給靜汐怎樣的感動,也不知道在他低頭幫靜汐吹手,笨拙的幫靜汐理蓬亂的髮絲之時,靜汐的臉上曾經一直浮著最美,最溫情的笑容……
等譚父譚母還有譚家奶奶回來的時候,靜汐已經收拾妥當,換了衣裳,神色如常。幾人灰喪著臉,問及靜汐有沒有找到譚靜茹,靜汐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提及自己見過譚靜茹,更沒有提及今天發生的事情。
這一夜,靜汐沒有睡,坐在窗子邊一個人呆呆地望著月亮出神。
夜涼如洗,月色朦朧,塵世的喧囂均被這柔美的夜色撫平。
把譚靜茹找回來,送她進宮真的對嗎?
她和喬玉龍那般要好,難捨難分,就這樣棒打鴛鴦,他們還會快樂嗎?
不知為何,靜汐居然會想這些問題。平凡人有平凡人想要的生活,譚靜茹的性子急躁,說話也不經過大腦,去到宮裡那種勾心鬥角的地方,只怕也是處境淒涼,紅顏寂寞。
她也看得出來,譚父譚母根本不希望譚靜茹進宮,奈何皇命難違,譚家的性命都系譚靜茹一人身上。後天要是再找不出譚靜茹,官府就要來人了。
一陣爭吵聲打破了這個夜裡的寧靜,靜汐默然不語,靜靜地依靠在窗欞邊上,所有的話語一一進入耳裡,泛起一陣涼意。
“靜茹是我們的親生女兒,難道你真忍心送她進宮嗎?”譚母的聲音尖銳而犀利。
“但是也不能拿靜汐去換啊,靜汐雖然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但這些年在家裡,她任勞任怨,三番兩次救我們於險境,我們怎麼可以這樣恩將仇報!”譚父氣急敗壞,痛聲指責。
“恩將仇報?要不是我們從泥沙裡把她刨出來,她能活到今天嗎?”譚母反口相駁,“你敢說這些年從來沒有懷疑過她的來歷嗎?讓她代替靜茹進宮不正好可以擺脫這個不明不白的人嗎?”
“你可知道這是欺君之罪,靜茹就是靜茹,靜汐就是靜汐,能代嗎?如果被皇上知道,便是誅連九族的大罪。”
屋裡一陣沉默,忽而聽得譚母低聲抽泣:“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也知道靜汐雖然不愛說話,但乖巧懂事,你以為我心裡好受嗎?”
“咳咳咳——”譚家***咳嗽聲驟然響起。
“娘,您怎麼來了?”
“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無論如何,我們譚家既然收了靜汐,那她就是譚家的女兒,靜茹被選進宮,那是她的命,是福是禍,看她自己的造化,我們不能因為救了靜汐就非要她知恩圖報。”
“娘,我那也是一時的氣話……”
“兒媳,你疼靜茹的心,我懂,可你看看靜茹像什麼樣子,一個姑娘家跟一個男人私奔,已經是笑話了。現在明知家裡人因為她隨時可能被官府的人抓走,卻不管不顧,這像是我們譚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