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繡樣兒,看著那丁點的針腳穿來穿去,蓉孃的眼睛最近有時看起東西來都有些模糊了。畢竟比不得之前呆的蘇府,每到夜幕降臨的時候,就會燈火通明,特別是大廳中那顆碩大的夜明珠,一整晚就那麼發出璀璨的光亮。
而來到桃源村之後,雖說生活比較艱苦些,可是看到女兒日益開朗起來的性格,蓉孃的心中還是很欣慰的。便拉了女兒的手,走到那一堆被洗的乾乾淨淨的油菜籽跟前,蹲下身子,抓了一小把,聞了聞,一股清香味道蔓延鼻腔之中。
“這是幹什麼的?”蓉娘不禁問道。
這幾個人裡面就只有蘇攸禾很清楚的知道油菜籽的用途,因此,當蓉娘問的時候,大牛和小貓都直直的盯著她,也想知道答案。
“孃親啊,您先幫阿禾將油菜籽炒炒,過一會兒不用阿禾解釋,您就知道了。好不好嗎?”蘇攸禾說著,還搖晃了幾下蓉孃的胳膊。
蓉娘心中疑惑,但見女兒眼神中的堅定和一絲神秘,便也不強求,端起大簸箕朝著自家的灶房走去。
蘇攸禾可不敢讓母親一下子就將這些油菜籽炒熟了。便仔仔細細的將炒的步驟和要點一一叮囑母親。
蓉娘感到不可思議,女兒什麼時候知道這麼多東西的?先前在府裡的時候,只知道女兒不愛說話,每次,無論她自己怎麼逗她,她都保持一種不屬於小孩子該有的深沉。可是如今,阿禾的改變還是或多或少的潛移默化著蓉娘心中女兒的原本形象。
但是,蓉娘還是暫且將這滿腔的疑惑付諸於心中,暫時壓著,待到晚上好好的盤問阿禾一番才是。
蓉娘回過神之後,便按照阿禾的說法,將石材家裡閒置不用的鍋和大牛搬了過來。本來這炒籽是要用夾層鍋的,可是古代並沒有這種鍋,只得用一口大鍋不停的翻炒著。
炒籽的時候,必須加入草灰或者細砂的,可是蘇攸禾也去了這項,這好不容易洗乾淨的油菜籽,若加了草灰豈不是又弄髒了,而這細砂放在夾層鍋中還行,若放在這個底薄邊厚的大鍋裡面,豈不是和油菜籽混合,又得挑挑揀揀半天。
因此,這炒的火候是極其重要的。蘇攸禾又讓大牛哥幫忙將後屋撿的的稻草搬過來,先起了火,待鍋燒熱點了,才讓母親將油菜籽倒了進去。開始炒籽的時候,火力可以稍微大些,但是也不可太大,免得下面燒焦,灶裡的火候是蘇攸禾親自伺候著,這火候比起翻炒更是難度大,太大了,薄薄的底部就會迅速的竄出火花,太小了,半天也油菜籽沒有火候。因此,蘇攸禾便想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就是每次燒上一小把的稻草,待鍋熱了,又趕緊用火棍撥開,如此這般,漸漸的也就不需要加柴了。
蓉娘雙手握著一個大鐵勺,不停的翻滾著,可能是太柔弱,身子骨剛好,這一折騰,便又咳嗽起來,氣息紊亂起來,只攪拌了幾下,便彎腰使勁的咳起來。蘇攸禾趕緊讓小貓姐幫忙看灶火,又讓大牛哥不停的翻滾起來。
使勁安慰孃親,想要扶她去屋裡。可是蓉娘死活不肯,蘇攸禾個子小,只是拽著衣角,也不起作用,加上母親說在旁邊看著大牛翻炒,免得炒焦了。蘇攸禾也不再勉強,便點了點頭,又趕緊反身回去親自看火候了。
約摸半個時辰之後,在蓉孃的指導下,鍋內又菜籽的咋裂聲,蘇攸禾趕緊將灶裡的火用草灰壓住,讓灶裡冒出溫熱的氣息燻烤著大鍋。蘇攸禾又讓母親看了看籽的生熟程度,在鍋裡的油菜籽溫度達到大約115~120℃的時候,又自己捏了一點,使勁的搓碎之後呈金黃色時,這才趕緊讓大牛將油菜籽刮到了大簸箕裡面。
蓉娘這時候已經聞到了一股味道,一股清幽淡香的味道,一股如抹春風的翠香味兒,正徐徐的進入到每一個人的味覺裡面。蓉娘似乎有些明白什麼,捂住胸口的手揉了揉之後,便拉住蘇攸禾問道:“阿禾是不是要做菜油呢?”
蘇攸禾神秘的一笑,卻打哈哈道:“孃親過一會兒就知道了嘛。還有,孃親,您先歇著,後面的事情,我們幾個做就行了。”
蘇攸禾待油菜籽正當脆脆的時候,接下來就是磨碾了。可是沒有機器迅速的磨碾好,只得找來一個石磨。這個石磨其實稱不上石磨,由一個大鐵錘和一個深長的厚鐵罈子組合而成的。就是這個東西,還是大牛的爺爺偷偷藏於竹屋書架後面的角落的,那次蘇攸禾將書弄掉了,爬到書架底下找書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個東西,開始時不認識,後來母親說這就是石磨,她便知道了。
蘇攸禾端不動大簸箕,只得再次讓大牛哥幫忙將裡面的油菜籽倒一些到鐵罈子裡面,然後又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