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皮毛墊子上,蘭令月隨意坐著,卻是透出一股慵懶嬌媚的味兒。只是那絕色的容貌之上,一雙眸子卻是透出了幾許冷冷光彩,仿若有寒水流轉。
馬車車壁之上,一盞香爐之中點燃了蘇合香,透人心脾。而點綴的夜明珠在一角散發柔和的光彩,令馬車之中光線極為明亮,並且不帶絲毫的煙火之氣。就連固定的茶几也是用上等的水沉香木製成,幾面觸手溫潤,甚至不輸玉石的觸感。蘭令月手指輕輕一扣幾面,卻見這雪白的手指敲擊之下,小几敲出了一聲清音。
在蘭令月的對面,一名俊秀的青年端正坐著,面上多了幾分訕訕然的味道。蘭曉禁不住說道:“蘭令月,我原本以為你對青麟放任自流,如今看來,是我不對了。”
蘭令月白了他一眼,卻不屑與蘭曉說話。而就在蘭令月的身旁,一名秀雅非凡的男子正自靜靜的端坐在蘭令月身邊。他背挺得直直的,透出了幾許英朗之氣,那雙眸子更似有一股奇異的光彩,流轉一絲說不清的異樣魅惑。對方身上明明帶著清俊秀雅之氣,然而那高挑而又優雅的身形,卻又是令人不敢小瞧。
蘭曉雖然早就聽聞墨舒之名,然而對於墨舒真容,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那些不堪的傳聞之中,墨舒甚至是母女兩人共同的男寵,蘭令月更是被墨舒迷惑得神魂顛倒。雖然也有人說這不過是李玉的汙衊之詞,只是因為李玉嫉妒蘭令月對墨舒的看重而故意放出來的話,甚至墨舒還擊敗過李玉。然而有些時候,駭然聽聞的桃色謠傳,卻是比真正的訊息更容易讓人留意,也更容易讓人相信。如今蘭曉看到了墨舒,眼中禁不住多了幾分困惑。他已經不再是過去的紈絝子弟,並且早就已經是具有察言觀色的本事。
眼前這個墨舒,只是如此坐著,身上就散發一股若有若無的清貴之氣。
真正的男寵,再會如何的演戲,也只是靠著色相獲取女人歡心的小白臉而已,又豈會有如墨舒這般真正的清貴之氣?
馬車在一處庭院前面停下,雖然這處庭院是蘭令月最近才購置,不過如今內中已經裝修得富麗堂皇。
隨即那些蘭令月安插的眼線,方才將這些日子關於葉怡的一舉一動盡數告知蘭令月。
蘭令月心裡冷哼一聲,不錯唯獨紅姑那樣子的女人出手,才是對葉怡的最大的羞辱。她不相信,葉怡非得要做正妻不做小妾是因為葉怡有什麼廉恥之心,又或者是因為葉怡對愛情有什麼忠貞之念。真正有羞恥之心的人,是不會不擇手段的來攀附男人,甚至栽贓陷害,狠下毒手。真正對愛情有忠貞之念的人,也絕不會與從前情人兄妹相稱,再與勾搭別的男人。
葉怡之所以如此做,無非是因為葉怡生母乃是小妾,她不願意作為小妾受盡委屈。而且葉怡也極為聰明,知道一個女人越端著,男人就越看重她
而她則偏偏弄出一個紅姑出來,紅姑容貌不如她,甚至勾搭男人的手段也沒有葉怡高明。不過是一個當了外宅就沾沾自喜的庸俗女人,卻能侮辱葉怡,讓葉怡被周圍的人冷落。甚至有捧高踩低的婦人,還因此刻薄葉怡幾句。這便是是對葉怡最大的諷刺,讓她懷疑自己緊緊抓到手裡的,卻並不是那般珍貴。
而根據這些眼線所言,葉怡果然被這紅姑弄得心神不寧。
只恐怕葉怡受了屈,便會起了比較心思,她哪裡不如紅姑了,怎麼偏生被這女人欺辱?論容貌、論心計、論氣質甚至論手段,葉怡可是處處要比這個紅姑要強的。
葉怡是個極為冷靜的人,她親手毒死了情人和養母,還能不動聲色的陷害蘭令月,這份判斷力確實是非同小可。可是她這好勝的性子既是葉怡行事動力,也是葉怡的弱點。唯獨葉怡的心亂了,失去了平時的冷靜,方才能給她蘭令月可趁之機!
青麟雖然年紀尚輕,卻也不是那等無能之輩。他雖然不可能一下子給葉怡大富大貴,但是卻是能讓葉怡衣食無憂。葉怡從前只是個小尼姑,來到敦煌也沒過上什麼好日子,故此縱然自己將青麟逐出敦煌,擺出一副再也不與青麟有關係的樣子,葉怡也未必願意放棄華青麟。畢竟和青麟在一起的日子,雖然比不得葉怡預期,也是比從前好得多了。她也相信,青麟暫時不會給葉怡極好的日子,不過過上十年二十年,青麟畢竟也能賺下自己的一番家底。
既然如此,她亦不能全然不作為,更何況葉怡便是不甘心離開青麟,誰知道她會等多久?
只是這紅姑雖然讓葉怡極為不快,葉怡也不曾做什麼出格的事情。畢竟葉怡如今還沒找到更好的,自然也就是會死死抓住華青麟,不願意失去這份依靠。蘭令月心忖也應該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