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情並沒有提點她,這個雪衣男子乃是母親的男寵。也許安以情看到自己怔怔看著那雪衣男子,覺得自己對他有一絲心動,故此才幸災樂禍吧。
方才蘭令月還思索著,用什麼佈局來對付安以情,如今這計策在安以情心中也是隱隱有了輪廓了。
她忽的垂下腦袋,似有幾分侷促,語調中帶著幾分好奇:“那位公子,究竟是誰?”
這是一個可怕的陷阱,如果安以情認真告訴自己,那個男人是母親的男寵,那麼蘭令月就會選擇原諒她。就算安以情前世勾引她丈夫,奪走她的靈藥,蘭因月也會選擇忘記這些事情。
59 死性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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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情垂著腦袋,蘭令月看不到她面前表情,然而安以情眼中興奮的光芒卻是越來越濃了。
那個男人,風姿確實是非常出色。出色到偶爾連安以情也會怦然心動。
安以情不得不承認,她所見過的那麼多貴公子,生生讓這雪衣男子襯成了泥土木偶。
然而安以情再如何的春心蕩漾,某一件事情,卻足以遏制了安以情飄飛的情思,讓她對這個雪衣男子敬而遠之。那就是這個雪衣男子只是個卑賤的男寵啊!
想不到蘭令月也對這雪衣男子動了心思——
安以情竟然生出幾分快意,面上帶著幾分羞澀說道:“我也不知道那公子是誰,只知道他是蘭氏的貴客,這等風姿,真是令人難忘。妹妹,你可是覺得,單是一個背影,就將生平見過的男人生生比下去。”
安以情的語調之中帶著幾分甜蜜誘惑,彷彿在引誘蘭令月去犯禁,去揭開這雪衣男子神秘的面紗。
面對安以情,蘭令月口氣首次柔和了不少:“只是一個背影而已,有的人背影看上去風姿過人,可是正面看上去卻也不過如此。這樣子美好的背影,對方面容再如何,也配不上這個背影了。如此說來,不去追究他的真容,說不定還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安以情面上的媚笑更是不斷加深了。
“令月妹妹,也許大多數時候是如此,可是這一次你可是猜測錯誤了。我無意間看到了這個男子的正面,用那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來形容真是再美妙不過了。”
蘭令月淡淡的笑了一下:“這樣子的詩詞,原本是大周的詩人用在美人身上,一個男人,又怎麼能用這樣子的形容詞呢?”
安以情一笑:“可是那麼多詩詞,我卻覺得這句詩才是最配得上那位公子。”
蘭令月似有了一絲興趣,眼波流轉,語調居然是從來沒有過的和氣:“好姐姐,不如我們去見見這位公子吧。”
看著蘭令月躍躍欲試的表情,安以情的內心之中突然湧起了一陣興奮。她看到蘭令月來到敦煌,看著蘭令月忙於俗務,原本還以為蘭令月是那等事業型的女人,想不到蘭令月還是會春心萌動啊。
想到這裡,安以情面頰之上頓時浮起了紅暈,不是因為羞澀,而是因為興奮。
她垂下頭去,嘆了口說道:“好妹妹,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呢。”
蘭令月失望的嘆了口氣,就告辭了。
安以情勾動唇角,輕輕笑了笑。
論爭風吃醋的門門道道,安以情也比誰都明白。她欲擒故縱,要吊吊蘭令月的胃口。
蘭令月會對男人有興趣,安以情還真沒想到,畢竟蘭令月在外邊比男人還要威風,心狠手辣。
不過仔細想想,也不奇怪,蘭令月這樣子姿容,這樣子年紀,又怎麼會不想郎呢?也許平時蘭令月對男人不假辭色,只是因為這些男人難以入她法眼吧。
安以情暗中輕輕一抿唇瓣,眼神之中頓時流轉一絲異樣的光芒。
她嫉妒蘭令月,如果蘭令月不是蘭因月的女兒,那麼她只會是一個可悲的質子,連自己一根頭髮絲也不如。可是就是因為這所謂的血脈關係,蘭因月就將蘭令月捧在手掌心。論孝順,蘭令月哪裡能比得上自己呢?可是自己在蘭因月再如何奉承,蘭因月還是對蘭令月最好。就算自己拼命暗示蘭令月不孝,蘭因月也不放在心上。
安以情垂下頭,看著自己鞋尖上的流雲花紋。
她不介意自己繼續奉承蘭因月,想方設法的討好蘭因月,卻介意有的人什麼也不用做,就憑所謂的血脈關係就得到了一切。
不過若蘭令月自己不懂事,失去母親歡心,那又怪得了誰呢?
蘭因月對女兒再好,若蘭令月對她的男寵起了非分之心,這種恥辱就算是蘭因月也無法容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