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靜了。
不錯就是太平靜,甚至連最初的怒意也是悄然收斂,而頓時讓闕妙朱生出了幾分疑惑。
如此喜怒不形於色,倒是有大定力的才做得到的。
旋即闕妙朱卻又錯過了目光,自己也不必高看了蘭令月,許是嚇傻了吧,闕妙朱淡淡想著。這也自然,招到這般對待,這心下自也是有幾分覺得委屈的。回來蘭氏,頓時順風順水,被人捧得習慣了,難免也有些不適。其實她還是有些介意的,比如蘭令月居然配和她相提並論——
蘭氏便是要招搖,也斷然不該拿她闕妙朱做筏子。闕妙朱瞧著自己嫩白的手指,無聲一笑。
她知道自己就是一朵傾國名花,可是卻不得不享受無邊的寂寞。從小闕氏就對她教導有加,在她身上花費了不少心血,只是不知道什麼緣故卻不太想讓她現身於人前。
而下面坐著的蘭令月也確實平靜下來,看來闕氏確實是有心折辱自己。從她迴歸敦煌以來,蘭因月也就不允別人提及蘭令月的過去。畢竟淪為質子也不是什麼光彩之事,而大周質子府又是出名的汙穢之地!那些美貌的質子,說白了不過是一些供人玩樂的女奴而已,大周稍有權勢的人,都會盤算享受這些高等女奴。
果然木久看著蘭令月說道:“聽聞蘭小姐自幼就與蘭氏失散,甚至淪落於質子府中,而這大周質子府是什麼樣子的地方,可謂眾人皆知!”
如此強烈的暗示,在場之人如何聽不懂。故此那些人看著蘭令月的目光之中頓時多了幾分的古怪。
只見木久輕輕一拍手掌,一名妙齡少女被請了上來。
這名女子美貌若花,只是容色有幾分憔悴,看著蘭令月的目光之中也有幾分躲閃。蘭令月頓時也認出了這名妙齡少女是誰,這名少女也曾是大周的質子,曾經與蘭令月同在質子府。她名喚衛雅,也只是一個小國的質子,曾經還曾跟上官婉爭風吃醋過。不過如今看來,這個衛雅已經是闕氏的奴隸。
“這位闕氏女奴,曾經也是大周質子。所謂耳聽為虛,我們闕氏為了知曉蘭小姐的平素行事,也不願意只憑區區幾句傳言就輕易下判斷。故此闕氏也花了一匹駿馬,換下了這位質子府的質子衛雅。”
從前蘭令月乃是質子府的質子,而這大周質子,甚至只需要一匹駿馬就能換來當奴隸,這身份之卑賤,確實是讓人匪夷所思了。方才蘭令月絕世容光,盈盈而來,確實也有不少人為她而怦然心動。只是如今,這些人自是有了別的心思,蘭令月再美只恐怕也只是殘花敗柳而已了。
“當日在質子府中,蘭家少主確實,確實受盡委屈,也曾屈膝向人侍酒——”
衛雅結結巴巴,躲躲閃閃說道。
她說的確實是事實,雖然當初蘭令月遮掩了真容,不曾遭受什麼身子上的欺辱,只是審時度勢,必要的服軟也是必須的。否則當時的蘭令月只是區區一名質子而已,要所謂的骨氣傲氣,她能活到現在?只是這個事實,卻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就算在場之人無不心知肚明,以當時蘭令月的身份,行奴役之事也是分所當然,然而這也讓他們禁不住更加看低了蘭令月幾分。
不過是沐猴而冠,機緣巧合被領回蘭家認祖歸宗罷了。否則蘭令月仍然只是一名卑賤之極的質子,一匹駿馬就能換回來的奴隸。
“還是,蘭小姐想要否認衛雅不是質子府的質子,而你也不曾向人奉酒!”
木久一步步進逼,端是有些氣勢迫人。
若蘭令月敢否認,今日闕氏卻是早有準備,必定讓蘭令月面上無光,拆穿她所有的光環。呵不過是一名質子,就算換上了華麗的服飾,有了蘭氏的追捧卻也仍然只是一名質子而已。剝掉蘭令月華麗的外衣,她的本質仍然是不過如此。
蘭令月輕輕一福,方才的怒意彷彿已經消失無蹤了,唯獨餘下了一片清靈嫵媚。她含笑輕輕說道:“令月原本是大周質子之事整個西域皆知,我為何要否認?”
蘭令月淡然的樣兒讓木久心下有些不快,卻只當蘭令月不過是故作鎮定。
只是不知為何,木久心下還是有幾分淡淡的不安。
是了無論是誰,被當眾如此羞辱,心神崩潰也是必然之事。三小姐這個局確實極為厲害,驟然發難,說不定蘭令月一輩子也忘記不了這份陰影。只是這個下賤的質子,麵皮也未免太厚了些,卻一副渾然無事的模樣。木久輕嘆這倒不是三小姐計策沒有用,只是這下賤質子臉皮實在太厚,沒有什麼榮辱之念。
不過,今日當眾將蘭令月給逐出去,看蘭令月以後如何在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