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那群黑衣人的要害。只可惜那左邊的袖管卻是空的,隨風飄蕩。
只見她右腿猛地踏上樹幹,借力一躍,在空中一個轉身,手中的長劍往前一遞,便立即沒入一個黑衣人的咽喉,可是這一招卻把她自己送入了狼口,對面一男子手執一柄大刀直直的向著那刺客的面門劈去,而身後還有兩個男子正持劍而上,忽然那刺客一劍向後劃去,趁著身後兩男子退開之時,險險的一個後空翻躲開了那致命的一擊,但一直掩面的面巾和髮絲卻被削去了。
打鬥並沒有因為這一幕而停止,可是揚意卻被這一張臉驚得說不出話來。
斬月!
竟然是斬月!
揚意本來是抱著琴很是閒散得站在宇文淵身邊的,可是這一刻卻徹底的僵直了身子。斬月身上每多一道傷她就僵硬一分,直到最後她都已經忘記了自己還會呼吸。她的心跳紛亂,如同是一匹脫了韁的馬,任多少理智都拉扯不住思緒的蔓延……
斬月,畫城,血流成河,一個不留……
揚意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夜晚,她一個人渾身無力的躺在屋頂,任淚水肆虐,任恨意瀰漫。
斬月,斬月。
揚意已經分不清現在她是站在哪兒了,只在心底茫茫然的念著這個名字,一遍又一遍。她還記得斬月是從小伴著她長大的。她最貼心的姐妹,她最忠心的下屬。那個一笑起來便能瞬間溫暖人心的女子,很美,就像是木槿花開一樣。上輩子城破之前,也是她拼死衝到她的面前,只為告訴她一句:城主,城快破了,你,快走——
沒想到她死後,整個畫城卻還是有一個人活下來的。只是斬月,明知不可能成的事情,為什麼還要傻傻的去執著?
“皇上——”
忽然這一聲驚呼打亂了揚意的思緒,抬頭,只見斬月似乎是想要同歸於盡一樣,完全將自己置於那些黑衣人的攻擊之下,只孤注一擲的持劍向宇文淵胸口襲來!
啊——
後面的那些妃子和臣子已經因為害怕而開始尖聲驚叫起來了。那一瞬間,揚意心底竟然也有了片刻的驚慌,她不知道這是為了宇文淵即將面對死亡,還是為了斬月那渾身的傷。只見她不可抑止的向前邁開了一小步,焦急的欲張口大喊什麼,但是也就是在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靜止了。
砰——
揚意手中一直緊緊抱著的水玉琴重重的墜在了地面之上,那清越的琴音在這一刻聽起來竟然多了一分嗚咽,一分悲鳴。
揚意一下子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胸口的那柄軟劍,若是再往下偏一分,那麼自己此刻必死無疑。可是最讓她不可置信的卻是拉她的那隻手。在那一瞬間,是宇文淵快如閃電的出手,不著痕跡的讓她擋在了他的身前。
殷紅的血液汩汩地流下,瞬間將緋色的衣衫染成了深紅,那抹濃重的色彩霎時晃花了她的眼,此刻的她竟然不會覺得疼,眼睛乾澀得厲害卻毫無眼淚。她只是想笑,想哭,想大聲斥責老天爺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卻都紛紛失敗告終。她只是瞪著乾澀的眼睛緊緊盯著胸口之上那柄飲足鮮血越發森然的軟劍,無聲的,一點一點地,從宇文淵的身前漸漸滑落。
死,其實是一個不斷下墜的過程。
揚意似乎又體會了一次這樣的感覺,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見,只餘她那不斷下墜的身體。
“宇文淵,你這個無恥之徒!”
斬月憤恨的聲音在揚意耳邊的響起,可是此刻的她卻覺得是如此的遙遠。忽然斬月利落的抽出了軟劍,揚意一個悶聲,嘴角開始緩緩的溢位一絲血跡,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宇文淵的手背上。
那足以烙入他心底的滾燙在那一刻讓他嚐到了一絲心慌,宇文淵一手托住了揚意即將要滑落墜地的身子,轉身,對著早已經被嚇得發抖的沭顯喊道:“傳太醫。”
沭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匆忙的跑開了,他知道,以宇文淵在人前翩翩佳公子的形象,這算是失態了。
“哈哈哈哈……”
斬月一陣仰天大笑,直笑到眼淚都出來了,才舉起劍直指宇文淵大聲道:“宇文淵,你就這麼的懦弱,六年前靠著騙取感情,奪了畫城,六年後竟然要靠躲在一個女人的背後來保命?!”
宇文淵抱著懷中的揚意,一雙鳳目深沉的看著舉劍大笑的斬月,不置一詞,可是誰都知道那是他暴怒前的徵兆。
“宇文淵,我斬月對天發誓,定要為城主,為整個畫城復仇!我不會放過你的!”說完,斬月拖著傷口縱橫,氣血虧損的身子縱身一躍,消失